来人”洋洋得意的傲慢和愚昧,妄自尊大,好为人师:
“这种家里宠着的小公主,没一点防备心。”
“你说得浪漫点,私奔,带她去天涯海角流浪。”
“只要她心甘情愿地跟你走了,进了这大山,可就再也出不去了。”
“看不起我,嫌我穷……最后她也被说服了,让我去大城市谋生,我呸!”
“外面哪是那么好闯的?就得乖乖跟我呆在这村里,呆一辈子!”
“她家人不同意又怎么样,最后连女儿都见不着了吧!哈哈哈哈哈!”
……
烈酒过喉,沈间握拳的手微微颤抖。
夜晚,沈父酩酊大醉,不省人事。沈间把人拖到里屋,林攻玫取来了暂放在方婶家的担架,和温缇一起把沈间母亲抬出了家门。
这个面色苍白的女人烧得浑身滚烫,浑噩撑开眼看了看他们,又无力地闭上。
三人不敢耽搁,一路小跑至村口,闻客达备好了两辆摩托车,已经在那等着了。
林攻玫载着怀抱母亲的沈间,闻客达带着温缇,前照灯亮如白昼,刺破山路黑暗。
有些地段颠簸,不得不下来推行,三人紧赶慢赶,凌晨三点到了镇上,然后立刻更换交通工具。
食物和水闻客达都提前备好放在了车上,第一段路温缇来开,闻客达抓紧休息,准备两小时后接替,沈间喝酒了不能开车,拧着眉坐在中排座位,后排躺着母亲,依旧是昏睡中。
这场救援于三人来说是无声的惊心动魄,他们运气爆棚,每一步都没出太大的岔子,可在执行的过程中,每个人都提着一颗心半颗胆,怕沈父突然醒来,怕半路撞见村民,怕山路曲折难行。
沈间微微躬身,胳膊撑在膝盖上,碎发遮住了他眼中阴鸷,可相扣泛白的指节和细微颤抖的肌肉泄露了他的愤恨。
前排温缇睡过去了,闻客达专心开车,林攻玫叹了口气,忽然倾身,抱住了沈间。
他身上是那样冷,仿佛整个冬季的雪都压了下来,林攻玫挡住了他的视线,捂住了他的耳朵,暖意最先融化了大脑里无数晦涩阴暗的念头,然后穿透这些年封存记忆的狰狞画面,最后击碎那些荒唐恶毒的无知妄言。
谁也没有说话,只是沈间紧绷的肌肉慢慢卸了力度,他反手抱住林攻玫,像迷惘在狂风暴雪中的旅人,看到天地间唯一鲜艳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