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天昏地暗,出海以来就没睡过这么踏实的觉。也不知到了什么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稚嫩声音。“这位大哥醒醒,你没事儿吧”玄阳也以心声呼喊:“主人,你睡了一下午了,醒醒,有人喊你呢。”刘赤亭这才缓缓睁开眼,只觉得头痛欲裂,单手捂着脑袋,缓缓坐直了身子。他甩了甩头,低头一看,险些被一双滴溜圆儿的大眼睛吓了一跳。下方有个少年人,撑死了十一二,穿着一身明黄衣裳,胸前悬挂一枚长命锁,眼中有着一股子少年人独有的清澈。再一转头,路边停靠着一架马车,有个背刀青年靠着马车静静站着,而另一处,是个丫鬟打扮的女子。黄衣少年眨了眨眼,再问一句:“你没事儿吧”刘赤亭干笑一声,摇头道:“没……没事儿。”说着,便一个翻身跳了下来。此时靠在马车上的青年笑问一句:“这是喝了多少酒我们跟你同行两个时辰了,不叫你的话,你恐怕还在做梦。”刘赤亭干笑一声,摆手道:“不多……不多……”难不成告诉人家,我就喝了一碗酒,然后就醉成这样了那多丢人。黄衣少年咧嘴一笑,轻声道:“没事儿就好。”刘赤亭点了点头,再次往马车看去,背刀青年是个二境修士,那丫鬟也是二境,隐约都有元炁外放。车上还有一道气息,多半是个女子。也是此时,车上突然有人开口,果然是个女子。“乘风,该赶路了。”黄衣少年哦了一声:“嗯,就来。”转身之前,他冲着刘赤亭善意一笑,轻声道:“大哥也是去洗尘湖吗”充满善意的笑容,使得刘赤亭也一脸和善,他微笑点头:“是,有个同乡拜入了封冶山,我正好路过此地,顺便去瞧瞧。”黄衣少年一听,脸上竟是露出几分欣喜。“是吗那我们可以同路哎!”少年回过头冲着马车,问道:“娘亲,我们与这位哥哥同路如何”话音落下,马车之上并无答复,过了几息之后才有人声传出:“好啊!只要这位小公子不嫌弃我们慢就行。”刘赤亭倒是无所谓,反正也就是几百里路程,同行便同行。可黄衣少年听到车里女子答复,一下子乐开了花儿,赶忙冲着刘赤亭仰起头,开心道:“我叫许乘风,是去洗尘湖参加初试的。”这孩子眼神纯净,也就比自己小四岁左右,刘赤亭扪心自问,自己在这个年纪,远远没有他开朗。于是刘赤亭笑着答复:“我叫……卢结实。”乌羽门父子之死,稀里糊涂被人安在自己身上,刘赤亭这个名字……也算小有名气了。化名,也是避免节外生枝。背刀青年与那丫鬟对视一眼,笑而不语。这名字……还能再假点儿吗算了算了,少爷高兴就好。许乘风回了马车,但脑袋一直自小窗伸出,与刘赤亭闲聊几句,同时也在打量着周遭风景,眼神之中充满了好奇。于是刘赤亭便更好奇了,他不是瀛洲土生土长的么为什么会这么好奇平平无常的山中风景时不时能在窗户缝儿里瞧见一袭白衣,刘赤亭也不敢多看,只是时不时回答许乘风的问题罢了。到了后半夜,许乘风实在是困得不行,便缩回了脑袋睡觉去了。许是害怕路面颠簸吵醒孩子,车中女子便轻轻一句:“停下歇息吧,明日一早再赶路。”刘赤亭摘下酒葫芦,酒水蘸了蘸嘴唇。玄阳嚼着丹药,以心声说道:“主人,后面有人跟了一路了。”刘赤亭淡然答复:“我知道,醒来那会儿就感觉到了。”神识到底是个什么,刘赤亭尚且不明白。但是周至圣说过,衍气宗这感气法门,将感官放到最大后,虽然不太能察觉到准确气息,但是人是物还是区分得开的,神识与这感气法门,在这方面来说是相差不大的。所以从醒来那会儿,刘赤亭就知道后边有几道气息一路尾随,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后方确实有几人跟随,见前方那帮人停下休息,他们便也停下了步子。一行三人,皆是化炁。“唉,这破差使,跟了俩月了,可烦死我了。”一边有人呢喃道:“我印象中,许家小姐尚未出阁吧”很快,天光放亮,刘赤亭雷打不动的练拳,可在旁人眼中,这拳法笨拙无比,别说与人对敌了,打蚊子都要被蚊子嘲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