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的来得精绝,脸上不由多了两分愧色,“姑娘的针线可把我的比下去了,冬至那天再不好拿到老太太眼前献丑了。”
“嫂嫂说哪里的话,都是一样的心意,老太太定是喜欢的。”此言一出,干而无味,晴雯才觉自己拙于辞令,连个宽慰人的话都说不好。
往日自己处处掐尖要强,极少有温柔待人的时候,连个软话也不会说。怪不得在人情世故上吃了大亏。
媚人本不是心窄爱嫉之人,只是忧虑与贾母对答不能顺遂,因而面露忧虑。晴雯却以为是自己言辞不妥,惹嫂嫂不开怀,亦有些气闷。
偏巧冬至那天,凤姐诊出了喜信儿,要去烧香还愿,宝玉临时受命,代贾母去城外施粥积福,姐俩就一同乘车缓缓去了水月庵。
因那庵中都是尼师,小厮不便出入,需带几个丫鬟同去。凤姐自然带了平儿,宝玉带了晴雯、碧痕出门,媚人无法,只好独自去贾母处送抹额求恩典。
冬至算是小年了,一大早薛姨妈与宝钗两个就过贾母处请安陪坐。媚人在贾母院外徘徊了半个时辰,见薛家母女没有告辞的意思,终还是下定决心走了进去。
献上抹额给贾母磕头后,媚人说了一番承悦之词,又道:“老太太、宝二爷开恩放我出去,本不应辞,只是我外头一个亲眷也没了,出去也是艰难。我年岁大了,不合适在绛芸轩久待。还请老太太垂怜,不拘茶房、药房哪一处都好,我都随老太太安置。”
贾母听了十分动容,念及她往日的好处,正在想如何安排。
薛姨妈却冷不丁道:“凤丫头才传出喜信儿,必要再添个得力的屋里人。老太太,现成的好人这不就摆在你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