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仿佛惊醒了谢云桓的反骨,他唇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爹,你不让去的地方,我就更要去了。”
他说着,一撩衣摆,原地向着南锦屏一拜三叩首:“师尊在上,云桓得遇良师,三生有幸。”
谢知非气得直跳脚:“狗剑修,莫小友不是你的关门弟子吗?”
南锦屏抚着长长的胡须,沉吟片刻,扶起谢云桓,对莫惊春说:“小徒弟,让云桓当师兄,你依然当关门弟子,你没意见吧?”
“当然没有。”莫惊春抬眼,甜丝丝地唤了一声“师兄”。
谢云桓喜笑颜开。
沈晏秋抿紧了薄唇,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暗潮汹涌,“唤谁?”
江韫帮腔:“就是,我们三个都是你师兄,你唤谁呢?”
莫惊春从善如流:“沈师兄,江师兄,谢师兄。”
谢知非已经气到失去理智,他抬手就要给谢云桓一耳光。江韫张开双臂,挡在前边:“舅舅,表哥一直跟我在一处,怎么又要罚他?”
谢知非:“那个逆子,他做的好事,他自己心里清楚!”
谢云桓轻轻推开了江韫,坦坦荡荡地直面谢知非的怒火:“萱姬说什么你都信,我说什么你都不信。你每天耳边听见的,眼睛看见的,都是我在犯错。有没有一种可能?做得越多,错得越多,你把那些事情交给云亭,少主之位也传给他,没准就好了。”
“你在威胁我吗?”谢知非暴跳如雷,抄起萱姬寄来的玉牒,对着谢云桓的脑门砸过去。
谢云桓没躲,只微微偏头,玉牒狠狠地击中了他的鬓角,屏幕再次裂开。嫣红的血从他的鬓边蔓延到眉尾,又顺着眼角蜿蜒向下。
江韫惊呆了。
谢知非一副冷血无情的模样,道:“你有十几个弟弟,换一个少主,照样撑得起谢家。”
“糊涂东西!云桓这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人品绝对比你好。他能蠢到跟继母说那种话?”江钧一拂袖,又和谢知非打成一团。
谢云桓闭了闭眼,神色看不出一丝委屈,带着一种死水无波一般的平静缓缓开口:“爹,不是威胁,我不回去了。”萱姬掌握着谢家的财物,谢家六成的客卿,都对萱姬俯首帖耳。谢云桓在家中一向没有安全感,这些年,他修炼总是很急,因为修炼速度太慢,可能会死。
莫惊春咬着唇,拉谢云桓坐在一块山石上,摸出医修专用的小工具,替他清理扎进伤口中的碎玉渣子。
山风呼啸而过,南锦屏的衣袂猎猎作响:“谢兄,云桓是我徒弟了,我的弟子,我来管教。我不允许任何人听几句风言风语,就揍我徒弟。”
谢知非和江钧之间,原本是势均力敌的战斗,随着南锦屏勾了勾手指,他的剑又“嗖”的一声,穿透谢知非的衣袖,把他施展法术惯用的左手钉在了凉亭的柱子上,于是谢知非再次被江钧压着打。
谢云桓突然笑了一下,潇洒地扯下腰间那枚代表着谢家少主身份的玉佩,和管理谢家事务需要的金印一起,用灵力托着,隔空丢在了凉亭中的石头棋盘上。只要肯放手,他也能像江韫一样,除了修炼,不需要操心任何事。
莫惊春专注地清理伤口,明明她的手一点也没抖,却夹不住一粒细小的碎片。她一只手掰住谢云桓的脸,语调透着严肃:“别动。”
谢云桓于是保持纹丝不动,连呼吸都暂时放缓。眼角余光里,对他不太友好的沈晏秋,竟然也默默地站在一边,替莫惊春递工具。那熟练的动作,仿佛他是莫神医带了好几年的学徒,已经养成某种默契,配合得极好。
系统老六:我怀疑谢云桓才是龙傲天。他爹这么不靠谱,他少年时不一定过得好,也许只有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