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号人。他们今天要正式开会,给这一事件下个内部调查结论,然后汇报。
照说心源性呼吸衰竭,应该就是田琦自身的原因。但调查目的,主要就是看丁齐与此有没有直接的因果关系。只有明确了这一点,才能明确丁齐所负的司法责任,避免公众以及死者家属的误解。
社会上有些传闻是不实的,田琦在安康医院并没有受到虐待和折磨,他身上虽然有很多伤痕,但经鉴定都是旧伤,没有近一个月留下的任何内伤和外伤痕迹。那么调查所关注的重点,就是丁齐对田琦的死亡究竟有没有责任?
事发当时的人证、物证都有,人证就是小程警官,物证就是监控记录。等唐局长发言完毕,窗帘被放了下来,投影仪打开,大家一起看监控录像。其实在场的人都已经看过不止一次,但为了表示调查讨论的正式严肃,大家还是坐在一起从头到尾再看一次。
这一看就是整整一个小时,等窗帘重新拉起,所有人的脸色都不是太好看,神情甚至有些恍惚和疲惫。监控录像的前半段,丁齐和田琦的“变态”谈话令人毛骨悚然。而后半段几乎就是一动不动的静止画面,无论谁盯着它看半个小时恐怕都不会好受。
“大家都有什么结论?……老卢,你是专家,你先说吧。”
“监控录像我们都看过好多遍了,它是现场最
直接的证据。为什么安康医院有留这种监控记录,就是怕意外状况说不清。现在事实很清楚,我就想问一句,我们要根据这样的证据立案,然后报送检察院吗?”
“不不不,这根本立不了案。就算我们立了案,材料报送检察院那边,也是百分之二百会被驳回的。”
“我们要给公众一个交待,有事说事,得出结论。比如现在就有传言,说这位丁医生是用催眠杀人。”
卢澈打断他的话道:“首先要让学术界承认,催眠术确实能杀人;其次还要找到证据,能确凿证明丁齐是用催眠术杀了田琦。如果这两点都不能做到,那就是扯淡。我们大家都看了这个录像,如果说丁齐杀人,那他是用眼神杀的人!”
卢澈接着大声道:“那我们侦察部门就首先要向世界人民证明眼神能杀人,其次要在法庭上证明,丁齐的确是用眼神杀了田琦,同志们,你们觉得呢?”
“注意态度,要严肃!我们的讨论绝不是这个意思,而是得出一个结论,丁齐的诊断会谈与田琦之死有没有直接的因果关系,需不需要为此负担法律责任?”
“从司法程序上讲,疑罪从无,我们无法确定丁齐负有责任。”
卢澈又接过话头道:“有人去商场买东西,突发心脏病死了,然后家属要追究售货员的责任,听上去简直荒谬,可现在这种荒谬的人偏偏越来越多,我们要助长这种风气吗?”
“看来正式的结论已经有了,那我怎么呢?”
卢澈道:“我去汇报!”
“那明天我带你一起去汇报吧,还要整理一份正式的书面材料,今天晚上就得弄好。”
就在公安部门宣布散会之后,境湖大学心理健康中心刘丰的办公室里,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就是田琦之父田相龙。田相龙这几天心力交瘁,他花了大价钱接连发出了两波爆料,第一波是想制造传言施加压力,第二波是面对铺天盖地的谩骂企图反击,将矛头直接指向了丁齐。
然并卵,他被骂得更厉害了,多年来苦心经营的社会形象一落千丈。他也是个好面子的人啊,但谩骂者仿佛根本就不理解他的丧子之痛。在这种时候,恐怕很少有人能够把他单独叫过来见面,可是偏偏刘丰有请,他不得不来。
田相龙欠刘丰一个感谢和一个道歉,刘丰是田琦的鉴定人,曾做出了让田琦脱罪的司法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