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光意不断告诉自己,他现在不是人,不是男人,而是一只猫,一只三个月大的幼猫,但软绵绵的触感仍旧让他不敢动。
宝珠注意到了。
怀里的小白猫毛都竖起来了,应当是突然被抱起被吓到了,即便如此,它都没有伸爪子挠她。
性格真好。
她走了几步,将小白放回柔软的猫窝。
“睡吧,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
家。
久违的说法。
以前他也有过,后来就只在影视剧里看到,现在,终于又要有家了吗?
果然,做猫比做人好。
见小猫呼呼呼地打起呼噜,还开始上下踩动起猫窝,一身雪白的猫在灯光映照下显得柔软极了。
宝珠有种被治愈的感觉。
她想到网上一句话:世界破破烂烂,小猫缝缝补补。
心满意足地走到房间外,准备洗个手睡觉,突然觉得缺了点什么。
是香蕉的叫声。
宝珠站定,明亮的灯光下,她开始心虚。
小白只是完成任务的道具,香蕉才是她的真爱。
她企图用这个想法宽慰自己,可心里把这句话过了好几遍,还是没什么底气。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八点多了,她也没有点外卖,这个点会是谁?
“叮——”
似乎是敲完门后意识到有门铃,来人按响了门铃。
宝珠走到门口,看到监控里的人后,稍稍放下心来。
不是什么陌生人,是沈确,但他状态好像有点不对。
门打开了。
斜倚在墙边的男人直起身。
不用靠近,宝珠都闻到一股淡淡酒味。
他头发凌乱,白衬衫半敞,眼角泛红,像是被人狠狠蹂躏过,手里还抓着上午见面时带的条纹领带。
“香蕉很想你。”
宝珠点头,门没有完全朝沈确打开,自己站在开着的位置,随时可以关上。
“你还好吗?”
沈叔叔先前提过,沈确酒量低,因此哪怕是社交场合都很少喝酒,她也想不出来A市有谁能逼着沈确喝酒。
“它一直在啄自己的羽毛,这是
抑郁倾向的表现。”
明明醉红了脸,往日里深沉的黑眸都有种被水洗过的清澈润泽,他说话依旧不急不缓。
听到香蕉的事,宝珠将门敞开了些。
见她如此,沈确笑了。
比起刚刚虚假的关心,现在才是真正担心才会有的举动。
一只只会“猪猪猪”的小黄鸡都比他重要。
明明是他先喊的珠珠,那只傻鸟是和他学的。
它,剽窃了他。
沈确低下头,看自己的脚,声音低了些。
“伏洵逸出车祸了。”
又是车祸?
一天之内听到两起车祸,宝珠觉得周围似有冷风骤起,阴森森的,于是双臂环绕抱住自己。
她对伏洵逸有点印象,沈确这代最出色的就是他和伏洵逸,妈妈和沈叔叔有时也会提起,据说是和沈确截然相反的性格。
不过比起没见过面的人,宝珠还是更关心有抑郁倾向的香蕉,便出声问了几句,寻思该怎么处理。
沈确却跟没听到一样,他抬起头,水润的眼睛一错不错地注视她。
“我今天也差点死掉,好久没去飙车,手生。”
感应灯忽地暗下去,视野随之骤然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