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母亲过目。”
说罢,秋挽和几名侍女将竹简奉上。
几名一等侍女手上的都是成堆的竹简,而秋挽奉上的却只有两片。
朱娘子心领神会,将秋挽奉上的竹简率先呈给了闻婧茹。
闻婧茹就着光,仔细阅读上面墨迹方干的内容,下头人不知上面写了什么,坐在扶手椅上的耿家人倒还坦然,立在末尾的那些男女管事们却悄悄交换着眼神。
他们此来是为了给二娘子和小郎君一个下马威,也是为了确保五安村的事情不要波及自身,毕竟没有人想跟那起子悖逆之人扯上关系。
可二娘子在这个节骨眼拿出简子来是何用意?
那上头究竟记录着何等言辞?
方才说话的中年女管事最是紧张,她极具重量感的身体仿佛又膨胀了一圈,汗水沁出,逐渐染湿衣衫。
闻婧茹看完那两根竹简后,又随机翻开了其他几盘上的一些,上面整整齐齐记录着审问者及被审问者的言语,许多记录上都出现了“悦二娘子问”的字样,那些问题时而显得鸡毛蒜皮,但细究被审者的回答,却另管家多年的闻婧茹很快理解了背后的用意。
买卖牲口。
讨还欠款。
将难以携带的粮食换成轻便的布帛。
这些事情在荫户中不算特别,但如果它们集中出现,而后又发生了五安村的举村消失呢?
看完大量审问记录后,闻婧茹确认了耿悦的结论——这是一桩有预谋、有组织的集体叛逃。
而后,另一个问题在她心中生成,荫户背主乃恶逆,他们叛逃后失去户口,成为流民,有这样污点的流民即使是最仁义的士族门阀也不敢留用,即使他们有钱帛,但当天下九州的大部分土地都被士族掌控时,一批没有户口的流民又要如何落脚?
难道要逃往边塞?
不对,那样苦寒之地的生活根本无法与伏宁县相较,安氏的人不会蠢笨至此,所以在这场叛逃的背后,定然还有主谋。
“做得很好。”闻婧茹将竹简重新卷好,放到了漆木托盘里,赞赏之色溢于言表,“朱娘,去取我的花树状缠枝红宝石金冠来。”
朱娘子领命而去,神色如常,但堂下那位管理内仓的陆管事变了脸色。
很快,朱娘子捧来一个红黑花纹相间的漆木方盒,闻婧茹掀开毛毯,亲自起身,堂上其他人也都跟着站了起,耿悦刚才禀完事情后已经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此事也随大流站了起来,却有些茫然。
方盒的盖子被打开,金灿灿的色泽立时为厅堂增添一抹艳色。
那是一顶纯金打造的女子头冠,工艺繁复,基座由数股纯金所造的枝叶藤蔓纠缠而成,枝叶成开花状向上伸展,而下头繁复缠绕之处,镶嵌着一个颗晶莹的红色宝石。
宝石为椭圆形,约有拇指大小,因是天然而成,石头中有不规则的棉状结晶,也俱表现出层次丰富的红色。
闻婧茹将盒盖放到一旁,拿起金冠戴到耿悦头上,满意道:“果真好看。
“这顶金冠是我去年请烨都名匠所造,上月刚送过来,原是我自己戴的,但今天的事情你做得很好,母亲将它赠予你,你好生珍惜。”
耿家的荫户们,尤其管理内仓的陆管事,见识过不少好物件,他们一眼就看出来,这顶赤金红宝石冠冕是一等一的好货,且不说那黄金和那花树缠枝的工艺,就说中间镶嵌的红宝石,那一颗的价值足足抵得上百亩良田。
不是说耿氏没落了吗?
闻婧茹手里竟然还有这样极品的物件?
非年非节也非出嫁之礼,竟随手就送了出来,这份阔气就是在士族门阀里也不是常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