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用力,随着尖锐的惨叫声,云公子的下巴硬生生被卸下,连话都说不出了,只能无声地张着嘴直喘气,如同濒死的鱼。
“我夫人,你也敢动?”步宴彻居高临下地睥着他,是看蝼蚁般轻蔑的眼神,他一字一句慢慢说完,云公子的脸色越发惨白得像是撒了层粉,呜呜咽咽地叫起来。
苏莺珠隐约听得出,他好像在认错求饶,但因为动不了嘴,声音完全模糊不清:“草民不知,草民不知啊!”
云公子跪伏在地,涕泗横流,满脸写着悔意,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面朝向苏莺珠,连续不断地磕着头,鲜血流个不住,迫切地希望眼前这个杀神般狠戾的小将军能饶了他一命。
步宴彻持剑的手攥得青筋显露无遗,指尖微微动了动,显然是在极力抑制自己的暴怒。
苏莺珠却在这时走上前来,站到了步宴彻身边。步宴彻随着她的站定,整个人蓦地僵了一下,侧过脸看着她,目光晦暗不明。
“别担心,我这不是没事。”她以同样真切的目光仰头与步宴彻对视,才惊觉他已经比她高出了许多,轮廓锋利硬朗,也许早就从少年蜕变成一个年轻男人了。
步宴彻因为她这句话,慢慢地平复下来,提着剑的手稍微放松了些。
步无事终于带着侍卫气喘吁吁赶到,来到步宴彻面前:“九少爷!小的我带着人来了——哎哟,您都处理好啦?”
步宴彻瞥了他一眼。
步小将军如今心情明朗了些,也就没同步无事计较,把剑往旁边一丢。
步无事殷勤地赶上去,他看了眼倒在地上血流不止、又呜呜咽咽什么也说不清的云公子,随即毫不惊讶地转过脸来,从怀里取出个干净锦帕来,递过去问步宴彻:“九少爷,这人怎么处置?”
“扭送官府。”步宴彻接过帕子不轻不重地擦了两下手,把血迹尽数擦干净了,神色淡淡,“云家大公子私自豢养死士,意图对卫国公府嫡女不轨,再加上他身上那两条人命,够他定个死罪。”
步无事愣了下,讷讷道:“可是云大公子先前的事早已经压下去了啊?”
步宴彻本没在看他,听见这话,不禁长眉一挑,抬眼盯着步无事:“他能把从前的案子压下去,我就不能翻上来?让大理寺重审。”
“是!”
步无事领命而去,步宴彻这才转过身,一眼看见俏生生站在一旁的苏莺珠,忍不住勾了下唇角。
“做的不错。”在他赶到之前拖住了时间,至少不是完全被动。
“他这样的人,早该被废了,省得祸害清白女子。”苏莺珠神色带了点小小的骄矜,似乎在同他炫耀,“我出手,一击即中。”
“嗯。”步宴彻目光也柔软了几分,他蓦然笑了一下,和苏莺珠面对面站着,“走,送你回去。”
苏莺珠摇头:“卫国公府的马车来接我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步宴彻随着她的话望向街角,果然一辆马车正急急朝两人这边赶来。
“……”
两人顿时相视无言。
就这么僵了几秒,苏莺珠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问他:“那,你现在去哪?”
“我现在去哪,取决于苏姑娘愿不愿意让我上马车。”步宴彻闲闲散散倚着廊下朱漆的雕栏,脸色有点苍白,唇畔却止不住地绽开笑意。
刚才打斗太激烈,背后的伤口好像再次被撕裂了,只是他没注意,如今放松下来,才感觉到几分疼。
他本意只是逗逗苏莺珠,毕竟以她平日里对他的冷淡模样,步宴彻完全不觉得苏莺珠会同意他陪她回去。
他见苏莺珠沉默不语,也知道他的珠珠怕是不知道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