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拖了凳子反着坐到他面前,手搭在椅背上,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竟然真的只是低血糖吗?”
如月琉生接过诸伏景光递来的水喝了一口,往旁边挪了挪给他空出一个可以坐的位置,闻言夸张地做出伤心状:“什么什么,zero竟然感到很失望吗,我真是太伤心了!”
降谷零嘀咕着:“你知不知道你刚才……”
“刚才琉生突然就呆住了,站在原地没有反应,松田喊了你好几声,我们凑过来的时候,你的瞳孔都涣散了,刚碰到你你就倒了。”诸伏景光语气里带着点担忧,其他两人都明白他的未尽之意——这不太像是单纯的低血糖。
“啊——”如月琉生苦恼地捂着脸,似乎有些无可奈何:“因为低血糖什么的在训练完之后晕倒我也觉得很丢人啊,所以想着坚持住不被人发现,没想到失败了……”
降谷零满头黑线:“你是笨蛋吗,这该怎么坚持住,不舒服就直说啊!”
“好了好了,知道了,你好啰嗦啊,不是还有一节课吗,你们快回去上课。”如月琉生先把坐在他身边的诸伏景光推着起身,挥着手向他们告别:“拜拜拜拜,中午我要吃炸猪排!”
降谷零拖长声音:“知——道——了。”
如月琉生目送着两人离开,诸伏景光走之前还把窗户也掩上了,室内带着温暖干燥的气息,静静坐了一会儿,他放松了身子仰躺,把手背盖到眼睛上,寂静蔓延开来,记忆里带着血色的脸庞又出现在他面前,灰蓝色的眼睛渐渐混沌,诸伏景光失力的气声就在耳边,他说:
“琉……生。”
“你……”
“……小琉生?”
如月琉生悚然一惊,他放下手,有些讶异地看向来人:“萩原?”
“昂昂。”萩原研二笑眯眯地回应道,举起手上的消毒水和创口贴:“有同学不小心受伤了,我来拿创口贴。”
他慢慢走近如月琉生,紫罗兰色的眼睛认真注视着他,站定后微微弯腰,偏长的头发垂落下来,声音也较往日低沉:“倒是小琉生,刚刚在想什么?”
如月琉生目光镇定,他知道就算只是一瞬间的情绪失控,也无法瞒过眼前这人,萩原研二拥有极强的洞察力,对他人情绪有着敏锐的感知,有时候即使不曾说出口,也只是因为经过极高的情商判断出这话不适合直言,实则心中自有成算。
因此他缓了缓声,有些埋怨:“萩原君又把对女孩子那套用到我身上。”
“被发现了欸,研二酱好失望。”萩原研二假装苦恼,他目光移到如月琉生打吊针的那只手上:“我去叫医生重新换一下针头吧?”
因为刚刚用力握拳,针头刺破了血管壁,如果不及时处理容易造成肿胀。如月琉生点点头:“辛苦 萩原了,我还是有点头晕,如果一会能喝到一杯温热的葡萄糖水就好了。”
萩原研二放下手里的东西,比出了个很闪亮的手势:“包在研二酱身上!”
可千万别再露馅了啊,如月琉生。他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打起精神以应对萩原研二时不时落到身上的目光,等到医生重新挂好葡萄糖,才对萩原研二说道:“萩原快回去吧?不要忘了还有受伤的同学等待你的救援呢。”
萩原研二摆摆手,拿起东西对他挥手:“没事啦,大猩猩是不会轻易被小小伤口打败的,不过我确实该走了,中午见,小琉生。”
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萩原研二对他说出这句话,当然,着兴许也和他本人的性格有关,似乎每一次无论是短暂还是长期的分别,萩原研二都习惯说出这句话,久而久之,让人连听见这句话心里都泛起信任与暖意。
真是很可怕呢,研二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