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榭里有棵上了年纪的菩提树,自打沈缚走后,李拂衣就日日夜夜坐在菩提树下新制好的秋千上缝制香囊。
她缝制的是最常见的织物香囊,针法技巧都是选定图案后,晚秋坐她身边一步步的教。
如此竟也打发了好些落寞时光。
只是日子一天一天的往前走着,转眼到了中秋,沈缚却还是不见踪影。而偌大的沈府,仿似遗漏了眠兰居般,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她就这么过了一个孤寂落寞的中秋夜。
她握着紧赶慢赶缝制出来的织物香囊,抚了抚秋千,眉眼寂寥的坐了上去。望春和晚秋并立在一起,对望了一眼后,竟也不知如何开口劝解她。
“小姐,我推一推你吧。”
望春踩着轻轻慢慢的步子上前来,轻声细语的询问着她,像是怕惊扰了她。
李拂衣坐在月光里,微微笑着道了一句,“好。”
望春凝望着她,她是那样的好看,眉眼之间又是那样的悲凉。
原来等一个人可以这样折磨人。
晚风总是温柔,带着属于秋日的寒凉。
李拂衣在一次一次的荡上天空,仿佛伸手就能摘下月亮的时候想起来,沈缚就是这样的温柔。
她从来没有想过,没有沈缚在的日子会是这么的难熬。往日的一幕幕浮上心头,她才终于惊觉,她的心底藏着这么一个人,且情深意浓。
是啊,如何能不喜欢呢。
他是那样的好,仿佛明月清风般化成的翩翩贵公子,独独钟情于她,旁的女子竟是一个都不曾入过眼。
这样的偏爱,纵使她想不动心也难。
后来下雪了。
她的画也画的越来越好了,却仍是不见沈缚回来。
李拂衣坐在小楼里,伏案画完最后一笔白色,把笔洗净挂回笔架。
她画的是下了雪的小景。
灰白的墙上是覆盖着厚厚积雪的碧绿瓦片,有个画的细细的姑娘捧着一捧梅花,站在雪地里遥遥望着。
“这位姑娘等的可是在下?”
温润的声音打身后传来,惊醒了睹物思人的小姑娘。李拂衣想都没想的回过头,果然见到了沈缚。
沈缚离府添添减减也有三个月余。
她的心也煎着熬着三个月余,最后终于跟自己服软,承认自己想念着他。她想着待他回来,她便要告诉他,她是如何的喜欢他,如何的牵挂着他。
如今他终于回来了。
李拂衣望着他,望了又望,还是在沈缚眼里泛起温柔的笑意后,缓缓道了一句,“你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
李拂衣偏过头,就这么红了眼。
沈缚在她身边坐下去,眉眼依旧,深情而温柔。只是走的时候还是薄薄的青衫长袍,眼下已添上温暖的玄黑斗篷。
沈缚看了一眼画里捧着梅花的小姑娘,他白皙柔软的指腹落到画中人身上,回眸望着她,“你画里的人,等的可是我?”
李拂衣垂眼笑了。
像是被雪掩埋的花草,重新散发出嫩绿的生机。
“她等的是你。”
“你走后的每一天,她都在等你,都在想你。”
李拂衣顿了顿,因为沈缚眼里的笑意褪去,变成了震惊。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的道理,何况她性子虽软,但告白的勇气还是有。
于是李拂衣继续道,“她想着等你回来就跟你说,沈缚,生辰快乐。”
“以及,我爱你。”
屋外有雪簌簌而落,砸在地上无声无息。天寒地冻的大雪天,她的心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