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都下了小半个月了,怎么还不停。”
李拂衣趴在窗台,拉着衣袖伸手去接雨。春雨滴在手心里,是润润的凉。
“夫人,当心冷凉了身子。”
晚秋端着针线进门,见状赶紧上前取下锦帕给李拂衣擦手。李拂衣有多受宠,她们可是亲眼看见的。
李拂衣只是笑了笑,她哪有那么娇气。雨这样细,还能把她冷着了不成。
“都拿来了?”
“拿来了,夫人是要绣手帕吗?”
“不是。”
沈缚挺奇怪的,夏天根本就不出汗,她也就用不着给他绣什么手帕了。她画的那幅画,正好适合做一个腰封。
反正她闲着也是无事,可以借此打发一下时间。
李拂衣刚刚穿好线,就听见屋外有人抚帘进来。她的门帘是珠玉串成的,但凡有人进来,就能听到珠玉撞击的清脆声。
一般声音特别密集时,来的人就是望春。李拂衣挽了一个结,抬头看见望春火烧眉毛似的从外边转了出来。
“夫人,你知道我刚刚看见什么了吗?”
李拂衣理着线,笑吟吟的看了她一眼,“看见什么了?”
望春很可爱,就是莽撞了些。
望春见她主子一脸的无动于衷,着急着说,“我看见雨幕里来了好多人,看着像是朝咱们院子里来的!”
李拂衣抬起眉,懒散的神情一收,正色问,“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
“我们去看看,晚秋记得带上伞。”
李拂衣放下针线理了理披散的长发,起身踩着慢慢的步伐穿过走廊,往院门而去。沉香榭说大也不大,却有着一条曲折蜿蜒的走廊,廊下挂着一盏盏灯笼,入了夜点上蜡烛很是好看。
望春打开门,蒙蒙雨帘里像是一副拉开的画轴。
院门口或蹲或立着不少人,五官都模糊在雨帘里,唯有他们手中捧着的花,一株株都清晰可见。
李拂衣看了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
“那是什么花?”
晚秋站在她身边,闻言提着裙摆就踏进雨帘里寻人问去。
李拂衣拢袖站着,心里像是万水千山过尽,只留下缠缠绵绵的柔软。她静静看着院门口的人撑着伞栽花,脑海里浮现出那天月下,沈缚垂眸问了她一句,喜欢山茶花是吗?
喜欢啊。
她喜欢。
晚秋回来了,她收了伞,回李拂衣的话,“夫人,是山茶花。”
是山茶花。
真的是山茶花。
李拂衣没说话,眼里慢慢泛起了晶莹的水光。她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转身忍着泪笑了。
晚秋和望春对望了一眼,都有些不解的看着李拂衣转身离去的背影。
夫人是不喜欢山茶花吗?
可她们怎么会知道,李拂衣是被沈缚打动了。他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好,她不过只是随口一说,他却记在心里,还让人把花种到她院门口来。
李拂衣一步步走着,那些雨却像是下在了她心上,一颗一颗滴滴答答。
“你们先下去吧。”
李拂衣关了门,把晚秋和望春都关在门外。她扶着门,眼里蓄了很久的泪,终于顺着她的脸慢慢滑了下来。
沈缚啊。
李拂衣把脸埋在两手之间,无声哭了起来。他对她这么好,全是因为她的这张脸吧。
李拂衣抬起哭红的脸,忽然撑起身跑向梳妆台。她起的急,又哭的泪眼朦胧,这一不小心就踢到雕花凳子摔了下去。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