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走?”
“是我惹大人生气了,请大人不要迁怒其他人。”
封行雪听到这儿,觉得好笑,也就凉凉的扯了扯嘴角。他撑起身,一步一步朝她走过去。
“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担心别人。”
男人的气息冰冷阴郁,像是一团乌云笼罩着她。李漾微微皱了皱眉,往后退了一步。
“你怕我?”
“我不怕。”
“不怕?”封行雪凉凉的说,“那你把头抬起来。”
李漾顺势把头抬起来,她看着他,眼神沉静清澈毫无杂质,更没有害怕。
她竟真的不怕他。
封行雪伸手捏住她的脸,俯身问她,“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秦秋宜。”
“你说你要去什么地方?”
“晋州城。”
果然,掐着她的手猛地收紧了。
李漾皱着眉头,忍着痛想着他为什么一听晋州城就发脾气打人。直到她看见他眼里流露出来的痛苦,她才恍然惊觉,是因为她死了。
他的安宁死了。
李漾痛极了,忍不住伸手去拉他的手腕,徒劳的想要拉开他的钳制。
是她有愧于他,但他的安宁早就死了,他为什么就是不信呢。
“大人。”
她克制的,痛苦的开口叫了他一声。
封行雪放了手,冷眼看着两颊都被他掐红的女人,冷声问她,“你去晋州城做什么?”
“去投亲。”
李漾伸手轻轻揉了揉脸颊,忽然见他冰冷的眼眸横了过来,吓的她立马规整站好。
这封行雪变得好吓人。
“我给你两条路,一是跟着我,二是随军打杂。”
“我选打杂!”
封行雪看着她,薄唇抿着不说话。
李漾见他阴郁的站在那里,黑黑的眼睛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样开始结冰,她只好温柔小心的说,“大人,我已经嫁人了。”
“南生。”
屋外进来一个人,正是夜里为封行雪照明的少年。
“带她下去随军出发,其他人送回玉集镇。”
“是。”
南生回头,对李漾说,“跟我来吧。”
李漾点点头,转身之前看了一眼封行雪。他依旧和初见一样,只是又跟她记忆中的他不太一样。
他像是变了,变得不再温柔。
李漾沉默的跟南生走了一路,来到一个僻静的院子。院子里栽花种柳,眼下虽是隆冬时节,院子里却开着好些花儿。
花树下痴痴站着一个稚嫩与妩媚并存的姑娘。
是幽月。
“二位姑娘先住这儿吧。”南生笑着,笑意不多还凉幽幽的,“千万不要到处乱走,迷路了恐找不到人。”
“听清楚了吗?”
“清楚了。”
李漾干脆利落的应了,回眸看了看幽月。幽月怔怔的,嫩白的脸上还有鲜明的手印,仿佛还没有缓过神来。
李漾垂下眼,不说话。
封行雪位高权重,薄情寡义实属正常。
南生凉幽幽的眼神从幽月身上滑过去,转身挥了挥手,“去收拾收拾歇着吧。”
幽月垂着头,伸手拢了拢毛绒绒的斗篷掩饰着难堪,“你别想跟我抢封大人。”
青砖石上有积雪,踩着了必定打湿绣花鞋子。
李漾看了她一眼,平静的说,“放心吧,我早已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