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写了,刚峰兄啊。”两人一番争抢,整道本也被涂抹破坏,海瑞怒极,一把推开王用汲。“王用汲!你在做什么,我真是没有看出来,你也是这般小人,从海某的家中滚出去。”王用汲眼含热泪,继续哀声苦劝。“刚峰兄,我的刚峰兄,不能这么写啊,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高堂、令夫人和孩子想想吧,他们何辜也,你就为了自己的名声,为了自己那一口气,害全家人的命吗,刚峰兄,你做了好官,那你是一个好儿子、好丈夫、好父亲吗!”海瑞怔住了。“你的这道本一旦写出来,轻则砍头抄家,重则株连满门,可怜老夫人含辛茹苦养你长大,供你考中功名,时至今日,和你困居这方寸之地,何曾有一天安享天伦,你清廉,没有钱雇下人奴婢,老夫人时至今日仍操心劳命的为你带孩子,你怎么能狠下心再把老夫人害死呢!”王用汲指着海瑞怒斥道:“尊夫人虽非名门,但也知书达理,深谙妇从之道,自嫁于你后恪守妇道相夫教子,不因你之贫寒而生怨怼之心,北京城内,可有一个官员的媳妇似尊夫人这般素面朝天、穿着朴素宛若民妇一般,她未曾享过你海刚峰一天的福分,如今还要因你而丧命,何其不公啊!海瑞,你是个父亲啊,虎毒不食子,你要全你的气节,你去死、去一头撞死在朝闻鼓上没人拦着你!你的笔诛不了皇上的心,改不了我大明朝的命,但你的笔,能害死你的孩子!!”海瑞呆站原地,手中之笔也滑落在地,许久之后,海瑞突然坐到地上痛哭起来。这一哭倒是把王用汲哭懵了。他认识的海瑞是个十分坚强强大的男人,哪怕是面对嘉靖这个皇帝、严嵩这个首辅包括陆远那位江南王,海瑞都不曾退缩惧怕过,可今时今日,海瑞竟在自己的面前失声痛哭。只见海瑞一边痛哭一边说道。“今岁大旱,乃天灾也,我从不曾因此怪罪君父,然南京赈灾之物资却被皇上挪作他用,无视嗷嗷饥民、遍野灾伤,让人如何不痛心、不切齿,海某人一辈子立志为民请命,但今天,我海瑞做不到,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灾民受灾而死,但这一次他们的死不是因为天灾,而是因为**啊!我救不了他们、救不了他们啊!”海瑞捡起那道被涂抹乌黑的奏本,奋力撕碎。“这道本,我在南京就开始写,写到一半撕掉了,因为我想到了母亲。”“来到北京之后又写了一次,又撕掉了,我想到了妻子。”“前日从通政使司回来后下定决心又写了一次就是我手中的这一本,现在我再次给他撕掉,为了孩子。”王用汲顿时松出一口气。“对,对,多想想孩子。”正于此时,门外一声尖细声音响起。“海瑞何在!”这明显是太监的声音。海瑞擦干眼泪走出门,一眼就看到了院子中昂首站着的陈洪和其身后的锦衣卫。“陈公公有何示下。”陈洪倨傲的说道:“海瑞,你的贺表呢!”“没有贺表。”海瑞摇了摇头:“海瑞什么都没有写,海瑞也什么都不想写,海瑞,请辞官。”“辞官?”陈洪眼神一厉:“好,好好好,就算你要辞官,也得把贺表给咱家写好了才能辞,不然就是欺君,就是大逆不道!”就站在海瑞身后的王用汲大呼不好。好不容易才劝住海瑞,可别被这陈洪两句话再激恼起来。能拦住海瑞不让其写《治安疏》已经是殊为不易的事情了,还要逼着海瑞去给嘉靖歌功颂德吗。海瑞坚定摇头。“贺表,海瑞绝不会写,一个字都不会写,陈公公若是不满,可斩我首。”言罢,海瑞拿下自己的官帽,冷视陈洪。后者气的咬牙切齿。“海瑞,你莫要觉得以死相逼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