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禁林回来以后就怪怪的。”图书馆里,西奥多第三次把目光从他的书上挪开。
“要考试了,我在专心记魔咒。”说是这么说,我只是把脸冲着课本。
“要是我外公也是个天天拉我决斗的变态,我现在根本看都不用看一眼这些魔咒——尤其是当你桌子上放的是魔法史课本的时候。”安舍伸手过来敲了一下我的桌子。
“我真的看不下去,别再逼我了。”我长叹一口气,不明白她和西奥多怎么能做到坚持待在图书馆里。
“明年我会在霍格沃兹写信给你。”西奥多点点头,真的不管我了。
“禁林里,我在哈利面前用了不可饶恕咒。”我深吸一口气坦白道。
“别开这种玩笑。”安舍皱眉看着我,然后意识到我是认真的。她立刻拽着我的手离开了图书馆,西奥多合上了书,一言不发地跟在我们身后。我们一直走到一扇高墙前,片刻过后,高墙之上出现了一道门,她大力地推开了它。
这是我第一次进有求必应屋。
“你明不明白你在干什么,段里卢克伍德?那是死咒,它叫做不可饶恕咒是有原因的!你以为魔法部的通缉都是下给谁的,你是个黑巫师不成?你会被关进阿兹卡班跟摄魂怪作伴,你的灵魂会被撕成碎片!”尽管安舍压低着声音,我还是能听出她有多愤怒。
“我想哈利不会说出去的。”
“还有谁看见了?”西奥多坐在一张椅子上,双手摩挲着他的指关节,好像在思考。
“德拉科,他吓坏了。我跟他解释说这是瓦尔托教我的。”
“你给我听好了,”安舍做了个停的手势,“段里,我不愿意说这些,但是你外公瓦尔托就是个战争机器。我爸妈,还有周围邻居都知道他患有很严重的战争后遗症,过来接养你之前还是个赌鬼,梅林啊,你不能听他的!你妈妈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她死了。”
“什么?”
“她死了,但我会让她活过来的。”
“什么叫你会让她活过来的?”安舍的声音变得干涩。
“我在禁林里听见了,复活之石就在霍格沃兹里!而且我已经知道我父亲的名字了,我会找到他,如果妈妈回来,我相信他也会回来。”
“段里,不行。”西奥多听着听着,抬起头漠然地看着我。
“这是一件好事!对所有人都是。”
“你做不到。如果你要做,我会告发你和你亲爱的外公滥用禁咒,你可以在阿兹卡班里和他好好聊聊你的计划,看看他会不会喜欢。”
“西奥多,”我攥紧了自己的魔杖,怒视着他,“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我也不是在威胁你,我是认真的。”他嘴角噙着嘲弄的笑意,还冲我微微点了点头。
“你有什么毛病,西奥多诺特?我看见我妈妈死时的样子了,知道吗?每天都能看见,只要我闭上眼睛,她就用那双跟我一样的眼睛绝望地看着我!连瓦尔托都在骗我,什么都不和我说,真的死了,还是活着?我全都要靠自己猜,我可以为此去惹怒卢西塔,我可以回禁林再找一头独角兽,我什么都可以做,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我再见她一面!”
“死了就是死了!埋进土里,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我闻言怨恨地扬起了攥着魔杖的右手,有求必应屋里的烛罩统统碎裂,四下飞溅的碎片划伤了西奥多的脸,而他只是坐在那儿看着我,手指紧紧扣在椅子的把手上,骨节透着青白。
我离开了房间,看都没再看他们一眼。
安舍留在房间里,忽然感到一阵寒意,她觉得自己犯错了,她曾经对段里的估计都是错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