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每次都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邓布利多说那是勇敢的行为,只有我自己知道那和勇敢根本搭不上边,我只是在想,我在想,如果我让自己差点死掉的话,总该有人,总得有一个……对我说点关切的话吧?
“段里!”礼堂里德拉科是第一个看见我的,他的脸仿佛更苍白了,径直跑过来抱住了我。我很珍惜地回抱了他,忽然意识到——他已经比我高了。
“你不是答应我没有下一次了吗?”坐在长桌边的时候,西奥多没好气地问了这么一句,我转过头刚准备回呛,忽然对上他那双晕了红的兔子眼睛。“如果我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奚落你跟格兰芬多的,我怎么办……”
我张了张嘴,没说出来一句话。
周围全是欢呼声,斯普劳特教授的曼德拉草带回了所有人,阳光将再次包裹霍格沃兹,斯莱特林似乎永远无法理解这种快乐,我们静默地待在一起。有某种东西,有某种更沉重的东西盘桓在我们之间,只有我们才能知悉的某种东西。不是这身院袍,不是斯莱特林的头衔……谁也说不清它是什么,它牵绊着我们,我,西奥多,德拉科。
“段里!”安舍高亢的声音穿透了礼堂,她带着科林跑来了,“你要吓死我吗!你甚至没留线索告诉我该去哪里找你!”
“她是第一个去跟麦格教授报告你也失踪了的。”科林咧着嘴说,他又能继续摆弄他的相机了。
“我刚刚去猫头鹰棚屋收了信……”安舍翻翻袍子上的衣兜,犹疑着把里面的东西递给我,“看这个,你父亲寄给你的,还有点药膏,不知道做什么用的……”
我展开了信:
希望你能来我这儿过暑假。 ——父亲
“可是你说过到我家来的。”安舍撇了撇嘴,“他可不可靠啊?”
“抱歉,我不能去了。”我说。
“好吧,我能理解,毕竟他是你爸……”
“我要回家,我要跟我外公外婆待在一起。”
我说这话的时候,注意到卢西塔带着轻蔑的冷笑走过了桌前,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带着一种怨毒的得意。
“卢西塔不再找你麻烦了吧?看见他我就想发抖。”安舍翻了个白眼,“科林,可以帮我们合张影吗,他们要开睡衣派对……”
科林高兴地举起相机。
每个人都穿着睡衣吃着满桌美食,屋内亮着昏黄而静谧的烛光,海格在凌晨三点从阿兹卡班回来了,拉文伸出他那只还未好的手腕邀请我合奏,我弹了一首《Experience》,尽管早已经记熟了位置,我还是自始至终地盯着琴键,回忆着在这里的每一个人曾对我说的每一句话。
“如果我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奚落,我怎么办……”
“段里啊,没有我们你可怎么办呀。”
“一人做事一人当,韦斯莱会保护你的。”
“我真希望能和你一起长大。”
“烟花漂亮,又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灼伤人,但人们还是喜欢它。”
“这世上没有无条件的爱,我爱你是因为你值得,是因为你是你。”
一个晃神,这首曲子在它华彩乐章的尾声被我毁掉了,我的双手通通落在了琴键上,沉重而粗糙的琴音唤回了我的思绪。
“抱歉。”这在以前从未有过,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身上,我不知道是否该继续下去。
拉文一边鼓掌一边走到了我身边:“他们才不会注意到呢,这曲子变得和你一样——充满吊诡的戏剧性。”
“能借用小姐几分钟吗?”我刚刚溜下台,就看到乔治和弗雷德站在我面前,乔治冲我眨了眨眼,弗雷德突然对自己的鞋带特别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