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你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母亲的爱,你那个该死的父亲同样不配,你怨天尤人,一次次尽为出风头自甘堕落……为的是引起别人的注意,享受那些为你担惊受怕的目光——小孩子的把戏。”
“那又怎么样?”我没有回避他的逼视,语气同样强硬,“人人生来都被爱,既然我没有,自己想办法补上,我有什么错!”
“……是啊,是啊。我们理直气壮的小姐,想想吧,你的祖父母为了你付出了生命,你有什么脸——”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顶嘴回去,“我堕落,我可耻,我活该……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若想开除我只消您一句话,大可不必把我叫过来提醒我这些。”
斯内普没有说话,灰暗的脸色似乎因为我的还口变得更加阴沉。我倔强地不肯让步半分,他有什么可怕的,他不就是个教授吗,怎么死不是死啊?
门在这个时候被敲响了。
“打扰一下,我是莱托,在儿童服务中心工作,”斯内普抬了抬手,门自己打开了,来人半睁着眼,似乎很疲惫也很不耐烦,机械地重复着自我介绍,“来向段里卢克伍德小姐确定八月二十四日白鼬山火灾的具体情况,我的同事们在礼堂等得太久了,他们叫我过来问问,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这事儿?”
“现在!”斯内普和我同时吼道。
“哦,好,那真是太好了。”莱托的眼睛全睁开了。
我们坐在礼堂里,一些不认识的男人和女人拿着小本子对我提问题。
“火灾当晚你在哪?”
“现场。”
“请说详细点儿,现场是哪?”
“白鼬山的木屋。”
“好吧,事情经过是,犯人拿着火把蓄意纵火,只有你逃了出来……”
“不是。”
“请听我说完你再补充,卢克伍德……”
“你们抓错人了,是奥古斯都和一伙食死徒干的,我看得很清楚。”
“好吧,是一个精神错乱又饮酒过量的巫师拿火把路过木屋时跌倒了,他自己已经把所有细节都交代了——这本儿上写着呢。”
“他在撒谎。”
“好吧,好吧,好吧!你执意说是你自己的父亲谋杀……”
“那不是谋杀,女士。如果我想谋杀你,我会做一个周密的计划,掩人耳目地干成这件事,而不是拿着火把和魔杖大摇大摆地走进你家施死咒——那不是谋杀,那是屠戮。”我不知道自己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什么表情,总之负责问我问题的女人显得非常惶恐不安,不停重复着“好吧”,然后把手里的小本子甩到了那个叫莱托的人的手里。
“注意礼貌,卢克伍德。”坐在我身后的斯内普低沉地说。
“行了,孩子,关于这点我们以后再谈,”莱托露出了一个苦恼的笑容,“关于你的祖父母不幸双双遇难,这一点,你是承认的,是吧?”
“……”
“你承认吗?”
“……是的。”
“那就好办多了,我们先来谈谈你监护人的问题,据我们调查,你仍在世的,且具有公民权利的亲人还有——莱斯特兰奇,这点没问题。”他翻了几页纸,抬起那对鱼泡眼看着我。
“没。”我的脑袋低了下去,已经懒得说话了,不知道这场枯燥冗长的问讯什么时候能结束。
“请容我打断您,先生,我是这孩子的教父。”斯内普闷闷的声音再次从我后面传出来。
我呆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礼堂天花板的星空似乎在变明亮,上百根烛火的暖意终于递到了我身上。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掺着苦涩的喜悦,我愣在那儿,哈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