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出门干什么呢?这一带都是麻瓜,你的同学哈利这个暑假也不在女贞路,我们一起读读书好吗?”
每当我告诉费格太太我想出去,她就会用明亮的眼睛看着我,语调感人肺腑。
这天下午两点,大雨再次光顾了费格太太家所在的木兰花新月街,窗子上甚至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毛毛蜷在我身上打着呼噜,街道上走过一个人。
我百无聊赖地用手指划开了窗子上的雾气——街道上的人正是哈利 波特,他把双手插在肥肥的裤子口袋里,时不时满脸怒气地抹着眼镜上的水渍。
我猛地站了起来,毛毛很委屈地哼了一声掉下去。
费格太太大概在书房里打盹儿,爪子先生下楼玩儿去了,我看了看姜黄色的毛毛,把食指竖在唇边,打开了窗户。
哈利像个瞎子一样目不斜视地往前走,我把球鞋卡在外排水管凸起的螺栓上,一点点地往下爬,“喵呜——”毛毛把脑袋探出来,好奇地看着我。
“回去!”我朝它摆了一下手,雨水把它脑袋上的毛溅湿了,毛毛不想回去,“回去!别盯着我了,找你的兄弟玩儿去!”
我抹了一下眼睛,想看看毛毛是不是打算跟着我,球鞋下的一颗螺栓滑了出来——我马上抓住了一楼的屋檐准备借势往下跳,只可惜那屋檐上长满苔藓,在雨水的作用下几乎无法和任何东西产生摩擦力。于是我顺利地摔在了潮湿的水泥地板上,左肩膀着地。
好在哈利终于往这边看了一眼:“段——段里?”
“嘘!”为了避免哈利声音太大,我赶紧爬起来朝他跑过去。
“你怎么会在这儿?”他看起来很惊喜,我的心往下一沉——看见我会觉得高兴,只能说明也没有任何人跟他联系。
“邓布利多的意思,你知不知道他到底在安排什么?”我开门见山地问,把湿塌塌的刘海儿抓到了脑后。
“你也不知道?”哈利失望地看着我。
于是我们都不说话了,沉默着并肩往前走,谁都不想回到屋子里去。
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们两个接二连三地打着喷嚏,哈利指了指路右方的游乐场,那儿的秋千上面有架巨大的遮阳伞。我们心照不宣地忽略了“暂停营业”的告示牌,从锁着的大门上翻了过去。
“乔治没有给你写信?”哈利稳稳地坐在秋千上问,我已经把自己的秋千晃起来了。
“没有。”我说,“你呢,赫敏和罗恩也没给你写信?”
“哦,写了,”他的声音听起来还闷闷的,我简直想骂人,“但是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说,他们两个现在待在一起呢……或许在陋居玩儿得开心,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
我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哈利烦躁地用自己的T恤擦着眼镜,“你不也被蒙在鼓里?”
“我可不会把期望寄托在任何一个会呼吸的生物上。他们写给你的信能让我看看吗?罗恩很马虎,他隐藏不了什么的。”
“我看过一万遍了,”哈利颓丧地说,“你愿意看就来看吧,找不到线索可别埋怨我。”
雨逐渐停了,黄昏很没必要地短暂地出现了一会儿,青草跟泥土味儿的风吹着我的吊带裙,哈利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看着我:“你冷不冷?”
“闭嘴吧。”我说。
路灯亮起来了,远处传来了有节奏的丁丁声,一伙人正推着自行车,唱着品味糟糕的歌路过游乐场,其中一个壮得像是中了膨胀咒。
“那是我表哥达力,他刚拿了东南部少年重量级校际拳击比赛冠军,”哈利说,“我们走吧,去看罗恩的信,或许我还能给你拿条毛巾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