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浓,但只能低声道:“主子,您要是累了就先休息罢。等陛下处理完此事后亲自向您解释。”
“您渴不渴,饿不饿,需要奴婢去御膳房给您拿点吃食吗?”
“不用。”郦姝失魂落魄地摇摇头,嗓音轻飘飘的像是羽毛一样,“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的呢?
郦姝就算是再傻,现在多少也回过点味来了。
单是把她囚在这暗示意味浓重的乾清宫,谢徇的心思就已经昭然若揭了。
回忆起从前相处的点滴,她愈发疑神疑鬼,只觉得烛火下变得异常嵬巍的龙影像是要把她一口吞掉一样,裸露在外面的手脚也愈发冰凉起来。
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谢徇身上流着的可是谢琰的血脉,又能从谁都能踩一脚的落魄皇子一步步成为只手遮天的燕王,再到如今睥睨四合的新帝,怎么可能是那种心软良善之辈?之前在自己面前表现得无害,只不过是因为自己没有触及到他的底线罢了。
自己这一次偷跑,无疑是踩到了谢徇的底线。
悖.德的恐慌与无所凭依的不安在她心中愈演愈盛,无边的冷意也渐渐从手脚传遍全身。郦姝吸了吸鼻子,弓着身子将自己慢慢蜷缩成一团,像一只竖起背刺的小刺猬。
谢徇挟着一身风雪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郦姝抱膝蜷在床角,厚厚的锦被拢在身前,只露出一张脸来,整个人缩在宽大得过分的龙床上只有可怜的一小团。
谢徇的心软了软,迈开大步朝床边走过来。
郦姝立马警惕地瞪圆了眼睛,捏着被角的双手也攥得紧紧的:“你站住!不准再往前走了!”
感情牌是万万不能再打的,只能靠气势压倒。
“好,”谢徇放缓了脚步停在脚踏前,不敢将郦姝逼得太紧了,“朕不过去。”
“吞吞。”
“你、你怎么连这都知道?!”郦姝浑身的小刺都炸了起来,可气势却软了下去。
就好比邻里街坊间的小孩子打架,原本双方皆是雄赳赳气昂昂的,可对面的小孩子突然叫了你一声“狗蛋”,这架如何还打得下去?
郦姝的乳名只有当年买了她去的“娘”知道和舫中已经出嫁的“姐姐”们知道,再晚来些小姑娘的都没听说过呢,她没想到谢徇这般手眼通天,连自己的乳名都挖出来了。
“哧。”
谢徇忍不住闷声一笑,这哪里是刺猬,分明是只鼓包小河豚,只要一戳就知道里面都是空心儿的。
听见动静,郦姝那种被比自己还要小了好几岁的谢徇唤了乳名的羞耻心终于慢半拍地被唤起,红云一下子从脸漫到了脖子根。
整个人热得也像是被放在蒸笼上蒸似的,郦姝没忍住将裹得严严实实被子从身上剥下一个角来。
谢徇的目光落在郦姝的衣襟上。
因为服丧,她素色的衣衫上面只绣了两只银凤,谢徇一下子就被上面的凤纹给刺到了眼,堪堪压下去住的心绪又开始不稳定起来。
这身凤纹是他为郦姝挣来的,可又不全是。
“月华也太粗心了,怎么能将母后的衣裳拿给旁人穿呢?”他轻轻柔柔地开口道,“这件衣裳吞吞穿着不合适,朕帮你换一件。”
郦姝心一沉,看来谢徇是下定决心要将她的两个身份剥离开来了。
“不必麻烦,把我原本穿着的那身小宫女的衣裳给我就行。”她警惕地将被角掩了回去,拿不准谢徇又在打什么主意。
总觉得不可能单单是换件衣裳这么简单。
谢徇恍若未闻,自顾自地站起身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