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用郦姝撒娇般的软语那么柔柔一牵,谢徇不禁心荡神驰。
但等他看清眼前的东西是什么时,神色变得复杂起来:“吞吞,这就是你说的好东西?”
拉着谢徇蹲在地上,郦姝拿了一根小木棍拨拉着埋在炭盆里的宝藏:“这些花生是郑大娘昨日送来的,这是红薯,是巷头的李奶奶送来的,还有栗子,等我给你找找……”
她抬起一双亮晶晶的杏眼看着谢徇。
同样是简朴的食物,但郦姝的心情和在行宫时吃糠咽菜又完全不同。
生怕郦姝吃不惯外面的东西,谢徇还特意从皇宫中拎了一个食盒,里面装的都是她平常爱吃的,但现下看来,似乎是自己多虑了。
他牵起一个半是无奈半是纵容的笑:“好,一会儿我们就吃这个,你先去榻上坐着,我来给你剥。”
暧昧气氛散的一干二净,狭小的西厢房中渐渐被弥漫开来的脉脉温情所取代。最后,二人配着御膳房做的藕鲊和蜜炙鹿脯吃了满桌的花生壳栗子壳,郦姝还喝了满满一小碗江瑶羹,放下碗后,她掩着唇打了个小小的饱嗝儿。
打完之后,她捂着嘴巴眨了眨水润的杏眼,似有些难为情。
谢徇漂亮的瑞凤眼弯起,低沉的笑音从微微震动的胸腔中传出:“吞吞长进了,食量都比在宫中的时候大了不少呢。”
听见他用那样一本正经的语气说着调侃之辞,郦姝的脸都变得烧了起来。
但是,真的好好吃呀——
不同于谢徇相思满腹的幽怨,郦姝既不必操持宫务、又无人管束的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李奶奶家的幺孙媳跟她差不多年纪,是个胆大活泼的,串了几次门之后二人还算投契,她怕郦姝一个人在家无聊,连压箱底的话本子都借给郦姝看着打发时间。
吃了早饭,郦姝便翘着小腿趴在软榻上看话本子,看到有意思的地方,两只脚丫就忍不住晃晃悠悠。
不得不说,这外头的话本子就是比宫中的精彩多了,郦姝又摸了一颗瓜子塞入红唇中,虽然纸张粗糙了些,字画印刷也不怎么清晰,但情节跌宕起伏,用语形象直白,经常看得她连饭也忘了吃。
在扬州的时候,她们姐妹们闲来无事也爱看话本子打发时间,郦姝不喜欢看那种粗俗污秽的,每每都要在小丫头带回来的那一堆乌七八糟的话本子中淘半天。但谁知进了宫之后境况又完全反过来了,底下的人生怕进上的话本子里写了什么冒犯的东西,送到郦姝跟前的那些都是精挑细选的,太过保守的后果就是故事的趣味也少了大半,看得郦姝暗叹无聊。
终于看到了合心意的话本子,郦姝便乐不思蜀地一头扎了进去,一边翻页还一边嗑瓜子。
榻沿下头就是炭盆,吃完的瓜子皮她就顺手往炭盆里面一扔,既不必担心垃圾落在榻上,顺便还能替炭盆添点火。
因为看不见瓜子壳,郦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吃了多少了,直到再次伸出手去摸瓜子时,指尖触碰到了盛放瓜子的深口瓷碟微凉的底部,她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自己这几日居然吃掉了这么多瓜子么?
果然,人们说乐极生悲都是有道理的。
第二日一睁眼,郦姝就感觉自己右边的腮帮肿了起来,她有些吃痛地皱起脸,吸了一小口凉气,却感到舌尖处也传来一阵刺痛。郦姝小心翼翼地将舌尖抵在上颚上试探了一下,发现上面多了一个小水泡。
她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这几日吃了太多的瓜子和烤花生烤栗子,有点上火了。
关乎郦姝身体健康的事情自然瞒不过谢徇的耳朵,他毫不留情地没收了没收了郦姝所有乱七八糟的吃的,并且天天拎着食盒来监督她吃饭,让郦姝恍惚生出一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