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也不会喜欢的。
“我不需要。”十四岁的小女孩手里长刀的血蜿蜒而下,南泉斩断了另一个她自己的手,聊生以太并不清楚她为什么不躲开,但既然是她自愿的,那么就无所谓。
库洛姆的举动在她脑子逐渐缓过神来后便想到了三十二岁的她自己那番话……原来是说给库洛姆听的。说给库洛姆听。
——可她怎么能?
尤其当这个对象是她自己的时候。复杂的像是卫生间下水道被堵住的结团的头发,掉落的、肮脏的,湿漉漉的。情绪翻涌波动像再心脏上建立起一个架子鼓毫无章法地敲打发出噪音。十四岁的聊生以太只觉她的身体都在因这股恼意而浑身发抖——她到底在做什么,到底在想什么?仅仅相差的二十八年就让这个人变得如此愚蠢,甚至妄图修改她的人生。
……她不需要。这令人作呕的怜爱,来源于未来她自己的高高在上,想要改变的却并不是属于三十二岁聊生以太自己的人生,而是将情感灌注在了她的身上——纵然是同一个人,可她们终究是不一样的存在,这个女人又不是不懂。
聊生以太甚至懒得再想太多,久违的情绪让她既火大又愉悦,杀意毫不掩饰地全部放出。这把刀很顺手,是初见时候三十二岁的她打算用来杀了她的那一把。杀人之刀与活人之剑乒乒乓乓发出撞击的声响,她极度厌恶着被蔑视轻贱,三十二岁的她自己就是个垃圾,是个非常、非常讨厌的东西。
她们打差不多已经有了三个小时,聊生以太的情绪在打斗的过程里消散的很快。她本身就是情绪波动很少的那类人。纵使此刻心里依旧不爽,但也还是收了刀。
这样打下去是没有意义的,她又不会杀了她,这种事除了发泄以外毫无作用。十四岁的小女孩用着极度冷漠的表情望着她,好像在她眼里她们之间不再有任何的联系,她看着她就像看到路边的一辆自行车,平淡而冷漠。那双狭长眼型里装着的漆黑眼珠毫无波澜。
……
十四岁的聊生以太开口道:“我只是个国中生。”
“嗯哼。你是想要与我划清界限吗?”三十二岁的她自己从容不迫地从衬衫的前幅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在底端敲出一根后低头咬住烟嘴抽出来,指尖燃起一簇紫色火苗将其点燃。
聊生以太有点想笑。她眼睛瞥向了自己那只横截面还在不停冒泡的断手,又把眼睛转向了面前的长发女孩。赵州被毫不在意地扔在地上,她看着十四岁的自己,更多的是把目光落在那藏进黑发里的侧颈……那里有她留下的一个烟烫。
她真的很想很想笑,但是还是忍住了,因为这样实在有点太神经质。三十二岁的聊生以太的语调平稳冷静到不可思议,像是一条过分笔直的线,不是船绕着一条航线行驶会因为地球是圆的而回到起点,而是会笔直地朝前驶去直到撞死在太阳那巨大的火球上被烧得骨灰都不剩下一点。
“你以为自己只是暂时地失去了记忆就可以对那些存在着的过往视而不见吗?
等到你日后在某一瞬间想起自己被分尸在长桌上,你的皮肉被刀叉切割下来进入其他人的口腔食道胃袋里,然后再因你自身的特性而使得那些被嚼碎了的肉从他人的胃袋里破肚而出像吸铁石一样重新恶心地在你身上重组——”
聊生以太的话停下了。她冷漠地盯着这个年幼的自己,被年幼的她所砍断的那只手在地上颤了颤动起来,五指在地面上攀爬,爬上她的鞋子,她的裤子、衣服,最后再到她的脸。
那只骨节分明的断手牢牢地扒在了小女孩的左脸上,尾指卡在她的下颚骨,这只手也曾无数次地断裂过,被拔出指甲检查再生状况,亦或者一根根地剁掉。并也曾被紧扣着握住,贴在或温暖或冰凉的掌心里,贴上谁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