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中占有一席之地,慕展眉顿时倍感荣幸,当即拖起身旁的醉鬼,往后园走去。
两人互相抱怨着,你一言我一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阿慕,现在我们做什么去?”
“先醒酒,再睡觉。”
“哦,可是我好晕。”
“以后多练练酒量就好了。”
“我平常不喝酒的,真的会耍酒疯,我说了你还不信。”卫绮怀以她清醒时候绝不会出现的幼稚形象狠狠控诉道,“阿慕,你真该庆幸我今天心情很好,而且这里还没有别的什么我中意的男人。”
“所以我才说了,你在我这儿,发酒疯也无妨。既不会有人挑你的错处,又能叫你喝个痛快。是不是?”慕展眉强词夺理着,忽然一只手自她肩头伸过来,替她披上一件鹤氅,温声道:“少主今日怎的喝了这么多?”
卫绮怀睁开一只眼,觉得来人挺熟悉,仔细思索才想起这位就是这山庄的管家。既是慕展眉的下属,也是她的侍人,随她的姓,名叫慕襄。
是个八面玲珑的妙人。
“今日高兴。”慕展眉说。
慕襄又端来一碗醒酒汤,正要喂她,她却接过来,手指敲一敲怀里的人:“先别睡,喝了这碗再睡。”
卫绮怀捧着那碗,几口饮尽,还不忘挑剔道:“下次不要梅子,酸。”
慕襄笑着应下。
慕展眉转头问他:“纪君迎呢?”
对方似乎早知道她会这样问,恭敬道,“纪公子尚未就寝。想必是正在等您。”
慕展眉笑了笑:“算他懂事。”
“纪君迎?”卫绮怀问,“谁呀。”
慕展眉道:“这就带你去瞧瞧。”
“别把人家说得跟什么观赏动物似的……”卫绮怀嘟囔一句,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那新欢是吧。”
“人长得不错,就是脾气有点儿倔,但弹得一手好琴,颇能令人静心。现下正好给我们解解酒。”慕展眉揽着她,“去不去听琴?”
“不去。琴有什么好听的。”
“当年崔长公子弹那一曲凤求凰之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慕展眉投来鄙夷的目光,随即又道,“与他同来的另一个也有些别的手艺,我记得,他似是会调香、制胭脂,还会裁衣裳,倒是个六艺俱全的才子。”
“这算哪门子的六艺俱全——你很喜欢他吗?”
“不,我对他没什么意思,但你见了定会觉得颇对你胃口。”
卫绮怀清醒了些,抬头发现自己已经被慕展眉拉着走去了不知道是养着哪个侍人的园子。
她觉得自己此刻应该表达点儿什么:“……你这边儿竹子种得不错。”
“慕襄养的,怎么,你也想养一片?”
茂林修竹之间,雪色依稀可见。两个醉鬼身上的酒气都被这清新竹气洗得浑身畅快,慕展眉走了几步,忽然站住了。
卫绮怀晃了晃神,定睛一看,瞧见那竹涛之中似乎现出一个白衣人的身影,端坐在临湖的亭中,低眉抚琴。
琴声幽幽,如白云出岫,飞鸟投林,自在轻盈,让旁人听了也不由自主地心生欢喜。
慕展眉低声一笑,抬脚,脚步声落地,摩擦出细碎的声响。
琴声音调陡然间急转直下,低沉凛冽如雪落冰河,操琴人心情转折可见一斑。卫绮怀被这琴声一刺,头脑清醒了几分,戳了戳身边人,传音道:“你怎么招惹人家了?”
这话说得不对,这山庄里被慕展眉宠幸着的最内圈几乎就没有几个不受过她招惹的。
慕展眉挑了个近的说:“前日他非要惹我不痛快,我便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