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绮怀退后三步,拉开距离,剑负身后:
“就是现在。”
她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任长欢猱身而起,极速缩短了与她的距离,挥手剑来——
卫绮怀脚下运起流云步法,飞身后撤。
任长欢的剑从她身前斜刺而出,直追卫绮怀持剑之手,直到她举起木剑堪堪劈下之时,卫绮怀终于提剑格挡,甫一相触,又虚晃一招,错身而过,钻了她抬臂时的空子。任长欢再一眨眼,发现对手的身影已经出现于自己背后,于是再折腰横剑,势如闪电,气势汹汹地向她攻来。
几个回合的试探之后,卫绮怀就发觉她这个小师妹走的是既不是常见同修所擅长的轻灵奇巧的路子,也不是如自己这般迅捷狠厉的险路,当然更不是刁钻古怪的邪路。
而是如殷无息本人一样大开大合、以力破技的硬功夫!
这位小师妹,是个实打实的武痴。
这个认知倒是让卫绮怀有些惊讶了。因为她并未御起真气防护,即使闪躲适宜,也受了几下没轻没重的横劈竖砍……有点儿疼。
女主虽然没到她设想的那个逆天程度,但是天赋确实很好,武技之路上稳扎稳打,更贵在道心专一,可以算得上是同辈中的佼佼者。
不知殷无息是从哪里掏来的好苗子?
坚持过了一刻钟,她检查了一下手里的木剑,发现被任长欢劈下来一个角,遂欣然宣布她的胜利。
然而少女不是好糊弄的:“师姐哄我,师姐只来回闪避周转,并不同我正面相抗,这不是哄我是什么?这样也算是我胜之不武吗。”
“师姐师姐,再来一次行不行?”
卫绮怀乐了。
这傻姑娘,还缠上她了。
殷无息却道:
“长欢,你退下罢。”
任长欢似还有不服,但师命难违,只好告退了。
殷无息说:“你既同她比试,为何仍要哄她?”
卫绮怀笑道:“弟子哪里哄她了?弟子待师妹分明非常用心啊。”
殷无息看她一眼,无喜无怒:“你左手全然不会使剑,徒有气力,只堪防御。若真是有心较量,就该用右手。”
卫绮怀嘴角笑意一僵,无法反驳。
殷无息又道:“既然你试过她了。那么,该来试试我了。”
我怎么敢!
她无奈道:“师叔,师妹人都走了,您再怎么给她找回场子,她也看不见的。”
殷无息轻飘飘道:“来。”
卫绮怀狠狠心,扔了剑,提掌上了。
同样的一刻钟后,她被殷无息一个巧劲儿甩在地上。
败局颇为惨烈。
卫绮怀在地板上像个咸鱼一样躺平:“师叔,您这才叫标准的恃强凌弱,胜之不武。比战技,我根本打不过您。”
殷无息立于原地,闻言抬眸觑她:“若是剑道,你便能胜得了我?”
卫绮怀很乐观:“努努力,或可一试。”
殷无息垂睫,周身锋芒收敛。清正泠然,姿容绝尘,气度不凡,美丽得让人叹服。
然而他说出口的话和他的容貌一样有威慑力:
“那便一试,剑来。”
空荡的殿内在这一刻响起悠长的剑鸣——怒涛风卷,龙吟虎啸,气抵千钧。
卫绮怀:“……当我没说。”
殷无息走至她身前,毫不留情:“起来。”
卫绮怀爬起来理了理发髻,形象端庄地开始耍无赖:“真不打了师叔。问剑山上下除了我师尊她老人家,谁跟您打啊,弟子愚钝,弟子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