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敌,你们必死无疑。”旱魃冷静地告诉他,“但是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或者说,一个交易。”
她缓缓举臂,指着的正是昏迷的琅月:“你想救她吗?”
“……”薛檀看着她。
旱魃道:“你现在自杀,我就可以放过她。”
周身火气一盛,卫绮怀胸膛颤动两下,呛出满脸的眼泪。
她不知道自己是被烟呛的,还是被这混账恶心的。
在她以往看过的那些市井小说里,主角似乎对生离死别习以为常。可卫绮怀从不喜欢看悲剧,更是将这种恶俗至极的一换一情节,引为悲剧中最为狗血最为可恶的桥段。
然而现在,下一刻,悲剧将在她面前上演。
也许鸿说的是对的——他们不该回来的。
他们不该来的。
“你为何迟疑?你不愿意吗。”旱魃的语气似乎微微疑惑,不知是不谙世事的愚蠢,还是明知故问的残忍。
“你快死了,用你的一条命,换她一条命,不划算吗。”
薛檀唇角溢出一丝鲜血,居然笑了:“正是因为很划算,我才想知道你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我有何所图?”回答他的旱魃语气冰冷而淡漠,她似乎对任何事都不好奇。
可是她说出口的却是:“我想知道——如果这个女人醒来的第一眼是看见你横剑自刎,她该会是如何反应。”
薛檀睁大了眼睛。
半晌,他微微摇了摇头:“她绝不会为我寻死。”
旱魃说:“那就更有趣了。”
“你。”薛檀顿了顿,咬字很重,他说,“飞那孩子心中的执念,应当也和你有关系吧。”
薛檀叹了一口气:“我发现,你很善于玩弄人心,还很喜欢与存了死志的……必死之人交易啊。”
旱魃说:“如果你待在一个暗无天日的鬼地方六百年,也会迫不得已喜欢死人的。”
薛檀说:“我答应。”
旱魃袖手看他,如同欣赏一朵花命中注定的坠落,并以其习以为常:“那就动手罢。”
繁金剑出鞘,可是此时它的主人已经拿不稳它了。
城楼喋血。
烈烈火焰在耳畔忽如其来的炸开,让卫绮怀恍惚一瞬,只听见自己喉咙里翻滚着的破碎音节。
眼前逐渐混沌起来,血和火在夜色里飞快融为一体,有什么猩红色的东西在她浑浑噩噩的视野里微微闪烁,她分不清那是天上摇摇欲坠的赤色流星,还是薛檀饮剑时,纷纷扬起又落下的血雨了。
她狠狠地闭了闭眼。
四周的风忽然安静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繁金剑上的血彻底凉了下来。
旱魃站了好一会儿,终于站得有些不耐烦了。
卫绮怀看见她慢慢走向薛檀的尸体,伸出的手就要触碰到他的额头。
她要做什么?
“……别碰他。”
空中乍然响起一个干哑的声音。
旱魃收回手,转身,平静道:“你醒了?醒得倒真是时候。”
琅月持剑撑起自己的身体,踉踉跄跄地追过去,抓住薛檀的身体。
她的手探上他的鼻息,然后又小心翼翼地移至他喉咙间已经干涸的伤口上。
最终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哽咽。
“如你所见。他已经死了。”旱魃说,“死前和我做了个交易。用他的命,换你的命。看来你对他很重要。如何?是不是很感动?”
“……”
琅月用力地抬起了头。
卫绮怀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