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环?
琅月是什么时候知道真相的?是在将尸体送去薛府被亲生父母看破真相,还是早在那日看见若隐若现的长命锁之时,就已经有了预感?
再理清这一切之后,她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亲手刻下“吾兄薛檀之墓”的?
树妖看着卫绮怀,眼中似有探究之色:“小姑娘,你似乎对他们了解颇深。”
卫绮怀慢慢吐出一口气,笨拙解释道:“因缘际会……我听闻繁金城有个令人唏嘘的传说,说是一位锄强扶弱的年轻少侠不知为何性情大变,堕为魔修,为祸四方。而一位游历至此的女侠,不忍生灵涂炭,愿出手解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而在她二人交战的关键时刻,魔修的本命灵剑为女侠义举所感,竟然倒戈相向,最终为民除害,终成一段佳话。只可惜,史料不全,一直不知那位堕魔之人就是薛檀前辈,更不知道那位女侠就是琅月前辈。”
“想必是因为他两人血脉相连,又气息接近,繁金剑才甘愿倒戈为琅月姐所用。生了灵智的仙剑,确实是非比寻常。”树妖轻声揭开这段故事的真相,不知该叹该笑,“这样的事,在外竟传成了佳话……”
“……”
“前辈,我还有一问。”默然片刻,卫绮怀话锋一转,“先前在这城中,看见一位容貌与您有七分相似的男子……”
“他啊。”树妖语气似乎对此十分熟稔,“他素来神出鬼没的,没有为难你们罢?”
佟胤之说得很客气:“前辈这是哪里的话,自然没——”
“为难了。”卫绮怀笑道,“前辈,他下手可真重。”
佟胤之欲言又止,面色复杂地看向卫绮怀。
这卫道友,看着一表人才正人君子的,怎么还挺会告状。
树妖也笑了笑:“小姑娘,对不住,我代他向你道歉。”
“前辈这是哪里的话,”卫绮怀道,“不知前辈与他是何等关系?为何要代他向我道歉?”
树妖说:“你既已经看出来了,为何还要明知故问。”
佟胤之目瞪口呆:“……当真?”
“连人带魂一分为二,稀奇。”卫绮怀问,“前辈怎么做到的?”
“阴差阳错而已。琅月姐的剑不常用,她说因是此剑乃师门宝物,不敢妄动。可这把剑用来杀人退敌实在威力平平,我起先看不出这宝物究竟宝贝在何处,后来一次走火入魔,险些用这把剑了结自我,才知道此剑能将体内善魂恶魄各自分离。”树妖很轻巧地说着,“如今你们来了,终于可以物归原主了。”
卫绮怀道:“善魂恶魄?您为善魂?他为恶魄?”
“善恶本没有明确界限。他起初亦不为恶,可是他太容易执迷不悟,在一次次的动摇中相信自己是恶魄,于是便也真成恶魄了。”
佟胤之道:“他所执为何?”
树妖说:“浑浑噩噩地在这阵里困了六百年,他无事可做,只想出去。可他太想出去了,想得几乎疯魔了。”
佟胤之道:“前辈,十方乾坤阵就在飞红城吗?这阵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它现如今又在哪里?”
她问得如同连珠炮,树妖却不疾不徐道:“十方大阵,听名字也知道有十个。虽然人人都说那是护佑至宝的神印,可我倒以为是炼化妖魔的邪阵。至于它在何处……十方大阵本身是缥缈不定的,六百年一出,游鱼似的,走到哪里祸害哪里。你可以理解为,它无所不在。”
卫绮怀纳闷:“可是六百年前和现在,十方大阵都在飞红城啊。何谈游移?”
树妖一愣,疑惑道:“我还以为你们看出来了。这里的十方大阵,就是这座城本身啊。”
卫绮怀佟胤之齐齐失声:“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