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作为大夫,窦凌霄见不得那种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的人,尤其这人还是她亲戚,口气免不得要更加严厉些。
端来艾叶水的是窦木槿,她拾掇好了,已经换上干爽的衣服,只剩头发还半湿不干的松散挽在脖颈后。
窦凌霄手里没有生理盐水也没有其他消毒水,刚好艾叶水是煮好放温的,功效又是杀菌杀毒,她就顺手用上了。
不过,经此一事,她也想到要尽快制作一瓶随时可以拿出来用的消毒液才方便。
万一有急用呢,总不能干等着煮艾叶水或者煮盐水吧。
粘住的衣袖用温水慢慢浸透,很快就变得湿润而缓缓地脱离贴住的伤口。
也是直到这时候,窦凌霄和窦木槿才看到窦长安所谓的“不碍事”到底有多么“碍事”!
一整个小臂的外侧全部蹭破皮,严重的地方已经露出了猩红的血肉。
浅黄色的组织液和血水交织一起,还有没清理干净的泥沙和泥水也留在伤口上,整个暴露的创面简直是一塌糊涂。
窦凌霄蹙着眉,神色严峻的一言不发。
窦木槿也是跟她一样紧紧锁着眉,她忍不住叹道:
“嘶我看着都觉得肉疼
长安哥,你也真是的,这么严重还不当回事”
窦凌霄无暇其他,只谨慎地一边用艾叶水冲洗伤口,一边又吩咐窦木槿:
“小姑,再去端一盆艾叶水,他这个伤口得用流动的水冲,里面好多泥巴和土。”
“好,我去把桶提过来。
我再让海棠烧一锅水给你用。”
窦凌霄的洗澡水被挪用了,肯定得再烧一锅才行,窦长安有些歉意的看向了大侄女。
见她神色认真的替自己清理伤口,他顿了顿,小声的说了句:
“凌霄,谢谢你啊。”
窦凌霄没吱声,只轻轻“嗯”了一下便继续用烧过的针挑出艾叶水没法冲走的细沙土。
窦长安摸了把鼻子,没敢再说话,这一瞬间,他忽地对这位大侄女生出了一种敬畏感。
窦凌霄在忙活着清理伤口的时候,刚回到家的刘香娘也没闲着。
下雨天嘛,杜新就在家里做木雕,这是他除了打猎和练拳脚外最喜欢的事儿了。
当然,今儿这少年也是心不在焉的雕木头,见着娘亲收伞进屋,顿时丢下手里的刻刀和半截木头跑了过去。
“娘,咋样?
你打听到了没?那窦凌霄是啥来路?为啥会功夫?”
刘香娘甩着手上的雨水,斜斜睨着儿子,一巴掌打到他后背上:
“个臭小子,你有心上人了为啥不告诉娘?
我说你为啥死乞白赖的非让我去村长家打听窦凌霄,我还以为你跟人家不和嘞!
感情人家是个利落干脆的小女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