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冰缓缓睁开双眼,一丝淡淡的茉莉幽香再次沁入心脾,不禁呆呆的瞅着床榻顶子上、帷帐的纹绣纹路出神。
粉色的绣花被子上也有这股淡淡的味道,甚至满床榻都有这股味道,闻着倒还真的令人有些意乱情迷之感。
“阿兄,你醒啦!”
闻言,袁冰赶紧侧身掀开蚊帐,原来是一个丫鬟正在铜镜前为王菲梳妆,不禁讪讪应声:
“呃,是,是啊!”
“阿兄,还有两刻才是辰时,还早呐!石头村又不远,你可以再睡一会儿。”
“呃,我,我还是回屋睡去吧!”
袁冰一边说着一边从被窝里钻出来,套上翘头鞋,就只穿着半袖和四角裤,抱着自己揉作一团的衣裳,赶紧出门而去,扭扭捏捏的样子、逗得铜镜中的两个女子花枝乱颤。
今日里雨过天晴,晴空万里,艳阳高照,袁冰将县衙一应事务交予县丞主理,便带着众人出了城门、向着石头村而去。
师爷赵德谷因为告了假,所以今日并没有出现,也没有人知道他把那个赵氏藏到哪里去了;
马车依旧是雇来的,前后捆绑着事先吩咐赵德谷置办的米、面、鸡蛋、猪肉等物若干,由一名衙役牵马而行。
昨日让胡适从大牢里放出来的那位绿衣女子姓柳,今日倒是穿着一身崭新的麻黄色布衣,很是羞涩的独自躲在马车之中。
县衙里满共只有三匹马,留下一匹公办;袁冰骑着一匹;另外一匹是配给县尉胡适的,却是被王菲骑着,胡适也是牵马而行,另外还有四个衙役手按腰刀、紧紧跟随在马车后,亦步亦趋。
走在最前头的胡适自然是满面春光,时不时的还会傻笑出声,虽然看不到他此刻到底是一副怎样的尊容,但是想来定是比今日的美丽春光还要灿烂。
袁冰那日收押那名抢夺她人孩子的小寡妇、说是请她吃几日牢饭,其实还不是怕胡适腼腆,留不住人家,任其离去。
大堂上审案子的时候就发现胡适那同情怜惜的左眼眸光一直落在其人的身上,袁冰岂能不知道为何?
他胡适会无缘无故的去同情一个抢夺她人孩子的妇人吗?那必然是一眼就看上了人家小寡妇了呀!
顿顿牢饭还不都是胡适送去的,一来二去的,不但得知了案子背后的详情,还让胡适白捡了一个媳妇。
师爷赵德谷之于赵氏,自己就帮的着实有些过分了!二十水火棍可不是开玩笑的,把那赵氏打得根本走不了道。
不过,也不能怪自己心狠,自己当时已然是手下留情了。
诬告她人是何等大罪!大周刑律自己是研读过的,五十大板是只少不多的,一句话:这样的人就该死。
就这,其实都已经算是很宽容的了;电视剧水泊梁山看过吧!比之此后的宋、明、清,不论是否诬告,但凡只要是告状,你都不得先挨一顿杀威棒才允许你递状子吗!
不管怎样,自己即使真的做了坏人,但却能够让这二位得个媳妇、成家立业,甚至传宗接代,自己也算是没有食言、了却了一桩心事。
王菲此时则跨坐在骏马之上,满脸洋溢着孩子的幸福开心之色自不必说。
石头村的村民们今日并不忙碌,乌泱泱的、身周一会儿便围满了人。眺望石滩,以灰色石为主的各色石子间已然吐露了新芽,碧绿斑驳,煞是好看。
从村民们洋溢着灿烂笑容的淳朴面容之上、便可以知道:石滩子上种地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迫在眉睫的问题还是房子。
想必当初是考虑到遮风挡寒的需要,所以,全村的石头屋都建在相对低洼的一片区域里;
而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