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补天,炼石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余一,怀才不遇,渐生怨气,势必要做这天地最有用的石头。
——《不周山志》
水花四溅,枯井有水。
邯都阴阳井,鱼纹镜在井底变大,如一池湖水,忽地一道光透镜而出。秦香男站在了镜面。
一路走来,不见一兵一卒,秦香男心里突生不妙。
她幻影移形,迅速赶到邯都城门。
狼烟犹在,横尸遍野。
“红楼!红楼!”
秦香男在尸海间着急地嘶吼,忽地看见一士兵无力地举起手,她狂奔过去,将其扶起。
“苍桔,苍桔!”秦香男抱住苍桔,急切询问:“告诉我,发生了什么?红楼呢,她在哪儿?”
“赵赫来了……”苍桔口吐鲜血,气息奄奄,“魔君,魔君战死,连小,小主人也……”
“红缨?!”秦香男如感晴天霹雳,“他们连个孩子也不放过!”
苍桔血泪满面,轻轻笑道:“是啊,公主,天地仁君也不过如此呢。”
“我要宰了祝融那老东西!”
苍桔拉住秦香男,吃力地摇头:“我们不是他对手。”
“公主,他已经知道你还活着,你快逃吧。”
“魔君誓死效忠,苍桔也死而无憾。”苍桔擦去秦香男脸上的泪水,故作轻松:“公主不哭,本就长得丑,再哭,就丑到家嘞。”
“魔君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她有一话嘱咐末将……”苍桔凑到秦香男耳边,“她让我告诉公主,云霐已死,公主可稍稍宽心了。”
闻言,秦香男的心猛然嗝腾了一下,百味夹杂。
“谁杀了云霐?”她想追问更多,苍桔已经不行了。
“不管云霐是谁杀的,公主应该高兴才是啊,怎得哭得更凶了?”
“我是高兴!”秦香男狠狠地抹着眼泪,可泪如泉涌,她的双眼啊,模糊地如临黑夜。
苍桔剧烈咳嗽,双眼渐渐散去光华,“公主……魔君的话苍桔带到啦!”
“苍桔要走啦,带着邯都众将士去黄泉啦,魔君早就在那儿等我们呢……”
“说不定,说不定,还会见到共淼帝尊。”
秦香男泣不成声,拼命点头,哽咽道:“替我向老爹问个好!”
苍桔咧嘴一笑,白牙红血,脑袋一歪,死了。
魂魄从她躯体飞出,化成星星点点的流萤,绕着秦香男飞了几圈,荡到了空中。
无数的流萤从血泊尸骸中飞出,汇聚成股,聚集在邯都上空,盘旋一会儿,便飞远了。
秦香男放下苍桔的身体,朝城门走去,入城门,遍地浮尸,全是些无辜百姓。
她看见一个满头白发的男子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两具无头尸。
“启延,你隐忍了几百年,得到了什么?”
她居高临下,淡漠地瞅着这个忽然间头发尽白的男人。
启延双目无神,木楞地抬头看着秦香男,痴痴地问道:“我错了?”
他哽咽着低头,声音沙哑:“冥界细作太多,我以为待自己地位稳固,她母女两就可以平安无事……”
“你设计将红楼赶出冥界,杀了真正的邯都魔君堇莟,血洗城池,为她铸就这一堡垒,以为这样就可以瞒天过海?”
启延一旦闭上双眼,堇莟临死前满脸的绝望和疑惑,就如蚀骨的痛楚,令他生不如死。
“堇莟可是你亲妹妹啊,堇钰!”
堇钰?启延好久没有听到有人这么唤他了。
“狸猫换太子,不过一时之计,天下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