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好似知道自己触犯了什么,赶紧说道:“对,对不起,师,师傅。”
“以,以后,徒儿再,再也不发呆了。”
原来,这小丫头有痴傻之证。
男子摇头,只问:“刚才为何发呆?”
“我,我刚才听到有人在唤我,唤我秦淼。”
闻言,男子脸色更冷,挥袖打翻了茶碗,在茶几上狠狠拍了一掌,吓得小姑娘瑟瑟发抖,也顾不得手上烫出的水泡儿。
“竟说些风言风语,为师是这么教你的?”
小姑娘泪眼汪汪,傻傻回道:“师傅教之,不可欺人,徒儿如实相告,之前徒儿确实唤秦淼,后换名陈子瑞。”
“师,师傅,您是知道的啊。”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震得君冢不知所措,恰好这时,小姑娘抬起了头,一滴朱砂泪痣,赫然于眼。
淼淼!
他激动地想扑上去,却被这具身体生生拉回,只好怨毒地盯着男人。
男人盯着秦淼,冷漠无言,用扇子挑了挑,示意她出去。君冢看到,那扇柄下的流苏,系着一块刻字为“弃”的玉佩。
原来,此人便是秦淼流落凡间时的师傅。
他听诸暨提起,一千年前的不周山政变,淼淼并没有死,她抱着变成婴儿的秦儒流浪三界四百余年,最后来到凡间,落脚乌托向阳,拜师这乌托太子姬无欢(单字弃,也唤公子弃)门下,隐匿药谷之中。
四百年之间,东躲西藏,逃避追杀。到后来,淼淼还是被燧焱氏发现,于六百年前,死无葬身。
可不知为何,三百年前,她竟回来了,虽为鬼魅,但法力嚣张,在三生忘川难逢敌手。
诸暨说,淼淼之死,是这姬无欢一手促成。想到这,君冢更加怨恨身旁的男人,恨不得把桌上的茶水全倒在他身上。
烫死他个猪没毛的!
区区判官竟晓得这般仔细,君冢全当他鬼扯,瞧了今日状况,才知道确实如此。
感受到了姬无欢内心的悲戚,君冢顺着他目光,看见淼淼清瘦的背影掠过了酴醾架。
他不喜她。
悲又从何而来?
姬无欢起身,在梳台坐下,拉开台下的斗橱,里面是些晒干的药材,一柄药杵,一个钵盂。
他选了一些紫草、荆棘、羊脂揉在钵盂里,用药杵捣碎成糊状,仔细地倒入小碟,。
一股法灵嗖嗖窜出他指尖,涓涓注入凝膏。姬无欢合上盖子,把凝膏放入了衣袖,随手又拿出一支毛笔。
笔杆雪白,雕镂云纹;笔尖毛色,不染千尘,灵动如绸。
他是要作画。
提笔半刻,姬无欢再无动作,又把笔放回衣袖,起身出了房门。
他是要去哪儿?君冢百般无聊,打着哈欠,任由姬无欢带着他走过凤仙花丛,走出院门。
门前,一株贴梗海棠,尚未开花;流瀑般的九重葛红艳艳地从上垂下,微风里扭着腰肢,晃晃可见外面阳光正好。
姬无欢撩开花帘,光线变强,君冢不由眯起双眼,粗粗看去,是一药圃,奇花异草,无所不有。
附子之毒,如情爱,一命呜呼。君冢瞧着那些蓝色的乌头花,万般感慨。
珙桐花开,形色似鸽;千年健和玉簪花被种在一个圃里,嫩黄的菟丝子绕满了灯台树。旌节的宿存花恹恹的,旁侧的那株重楼倒是长得不错。
君冢发现,这药圃里,当属白芍和海棠尤甚,双花齐放,红白相间,一喜一悲。
他还瞧见了一些紫云英和阴荇草,这可不是凡间该有的物儿。
姬无欢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