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霐最后去了哪儿?”
诸暨忽地问起,青鸟如实相告:“一千年前,燧焱氏□□淼氏全族,他在炎殿前跪了两百年,被迫娶祝枝为妻,却在新婚前夜逃走,音讯全无。”
“后来的事,你都知道啦!”
“六百年前,有位上古之神身归混沌,可地府命簿上,却没这上神的任何记载。”青鸟见诸暨仍很疑惑,只好解释:“你忘啦?前些日,母亲不还让你查查这古神去向么?”
她叹息,“那仙逝的上神便是云霐。”
青鸟发现自己说漏了嘴,瞪圆双眼偷瞄诸暨,见他并不震惊,这才稍稍松口气。
烛火摇曳,夜深露重,正是花前月下时。
困意袭来,她轻轻打了个哈欠,看了看诸暨,他似乎并无睡意,对她毫无兴趣。
都说这地府判官儿不好女色,看来传言不假。
青鸟合衣躺下,盯着红帐四角垂下的流苏,睡意渐无,她看着诸暨的背,问道:“夫君,可会写话本子?”
“不曾。”
他的声音冷冷的,一股失落涌上心头,她眼角微湿,自顾说道:“小时候,秦爷爷爱看戏,常在天泽设宴,歌舞声声,热热闹闹,真好。”
“我从小就爱看戏,发誓长大了要嫁给一个会写话本子的。”
“写话本子的,都是些屁话多的蠢货。”
青鸟摇头否定,才见诸暨背着身子,也看不到,忍不住好笑:“那……可能,他总是一个人,一个人惯了,就会自言自语,索性就写下来。”
“三百年前,我偷偷去了忘川,在三生石前求愿。”
诸暨扭头,淡淡地看着她,“三生石从来不会应人愿望。”
“是啊,它没让我嫁给写话本子的人。”
“那你还冒失嫁给我?”
青鸟暖暖一笑,傻傻地,“我只是想帮你啊。”
她听到诸暨轻笑一声,似乎在笑她痴傻。
“我并不稀罕冥王一职。”
“但,母亲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诸暨起身,只道:“我要的,西王母给不了。”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青鸟错愕地看着大开的房门,两侧红红的喜字,不知为何,在烛光下,格外刺眼。
难以入眠,她披起衣服,转悠去了花圃。这是一个静谧偏僻的地方,树丛深处,有一座荒废的庭院。
她轻轻扶开垂枝,见院内竟有灯火。
这么晚了,谁人会在这破院里?
青鸟用手指小心戳破窗纱,偷偷往里瞄,一红一白,她细细看去,身着红衣的祝枝身边,站着一袭白衣、头戴垂纱斗笠的女子。
“秦共死了?”
白衣女子点头,“魂虚冢已成了焦土,古神之魂,必定荡然无存。”
祝枝大笑,“真是天助我燧焱氏!”
“秦淼呢?”
“死了。”女子回答,“我亲眼看到苏晓晓灰飞烟灭。”
“很好。”祝枝撇着红唇,戏谑道:“听说,权衡找到了秦儒。只要杀了秦儒,共淼一族,就彻底完了。”
青鸟看到白衣女子捏了捏手,听祝枝又说:“明天,权衡就要祭祀了。一旦祭祀成功,秦儒便可名正言顺成为共淼帝尊。”
女子问道:“公主有何计策?”
“今晚就杀了秦儒。”
“这可是在西王母的地盘,贸然行动,恐引火上身。”
祝枝挑眉,不屑道:“天地都是我祝家的,区区西王母,怕她作甚!”
所有的姑姑之中,青鸟素来不喜祝枝,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