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淼淼提着瓷壶一动不动的?”
“不好!他可能分身了!”
“啊?那他会去哪儿?”
“找你俩报仇!”我大吼一身,吓得他俩抱头鼠窜。
三人闹得不可开交,诸暨走了出来,“秦儒仙君,今日你叫我来,说是有要事,不知是为何事?”
我白了秦儒一眼,对诸暨道:“还能什么事?自是给本殿相个对象了,不过啊,诸暨君,不是本殿说你,就你这副样子,实在不合我眼。”
弱水脸色难看地扯了扯我袖子,我不予理会,又是一番教导,“诸暨仙君,你好歹也活了些年头了,怎得还跟这几千岁的小孩儿胡闹?”
我自觉有理,秦儒黑青着脸死命地瞪我,看他架势似是要一口吞了我解恨。
诸暨闻言,稍稍一愣,不温不热地回道:“秦殿多虑了,殿下如此风貌,身份好贵,自是我等地府小官高攀不上的。”
他声音不疾不徐,不卑不亢,我竟听不出半点的讽刺。
“若是无事,那小官先走了。”
我扬扬手,示意了一下,诸暨便架云走了。
“诸暨!诸暨,你听我解释!”秦儒追了几步,见也赶不上,恼怒地回头剜了我一眼,“秦香男,你他娘地简直丢脸丢到祖宗十八代了!”
“淼淼,今日之事,本是我与秦儒商谋,与那仙君并无干系。方才你话说得重了些。”
弱水可怜巴巴地瞅着我,“我们还不是替你着急嘛。”
“替我着急?”我冷笑,“秋弱水本殿什么命数,本殿自知,何须你俩来提醒?”
我挥袖而去,将秦儒的骂骂咧咧抛之脑后。
忍着恐高,穿过数座藤桥,我总算又回到了来生殿。
还是宅得好。
哪里也不用去,什么也不必想,好死不死,赖到渡劫,成了,就飞升,不成,也不过灰飞烟灭。
隔壁山头,原野草地,那些芝麻小官皆飞升了,仙气飘飘的。
偏偏我的大劫,六百年,没有一次。
我忘了,鬼是没法历劫的。
大殿之中,空无一鬼。想来又是去了水榭。
这群小鬼戏痴,酒足饭饱后,只思生旦净丑,只思话本子里的君王臣子,才子佳人。
穿过破破烂烂的走廊,我回到寝殿,珠帘叮铃,空空荡荡,唯东南临窗处一石床,窗生白芍,奄奄一息,好不寂寞。
我和衣躺下,盯着头顶起了青苔的横梁发愣,满脑子全是方才那清爽的少年郎,心里又平添了暴躁。
“淼淼……”
听到弱水唤我,也不答应,翻了个身,佯装熟睡。
这两人还是不见得好。成日给本殿找些琐事,甚烦!
“你可是生气了?”
她在我床边坐下,柔软如玉的纤纤细手一把环在我腰,气息幽香,“你定是生我俩的气了。淼淼,我错了,我不该如此心急。”
后背有温热的液体透到我脊背。
她哭了,小声抽噎着。
“六百年了。你何时才能记起来?”她啜泣一声,将我环得更紧,“你成日像个喝醉酒的,疯疯癫癫,弱水还有什么盼头?”
“我竟有些看不透你了,淼淼。若是哪日你记起了,要搅个天翻地覆,闹得四海八荒人神共愤,再沦落到天地难容的境地,弱水和阿儒也定会与你一起。”
她松开我,离了床榻,“阿淼,其实,我又特怕你想起那些往事,到时又落得个不开心,还不如当下没心没肺得好!”
“可,可,你若忘得干净彻底,不正是顺了那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