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胥察觉,低头看着雪月,“雪月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生病了?”
他如往常一样探探雪月的额头,雪月却躲开了。
“没事的,靳胥,我没事。”雪月粲然一笑,推着靳胥往瑜安阁走。
靳胥半信半疑,扭头叮嘱道:“雪月你可不许骗我。我可就你这么一个发小,要是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不许说胡话。”
“没说胡话!你我同年同月同日生,定当同年同月同日死。”
靳胥察觉身后异样,转头看去,见雪月哭了。
“那昭陵呢?”
雪月梨花带雨,抬头对上他的双眼,“你死了,昭陵怎么办?你舍得让他孤孤单单留在世间?”
靳胥默然。
她就知道,靳胥心里唯有昭陵。
更何况,自她烙上双笙印起,她与靳胥就再无可能。一个是大统之主,而另一个注定在将来的浩劫中,灰飞烟灭。
命数这东西,靳胥不信,可她信。
雪月擦擦眼泪,“靳胥可否答应我一事?”
靳胥茫然,但还是点了点头。
“以后不管我做了什么,你都要原谅我……”
她说着,泪滴簌簌,“不被原谅的人,带着罪恶,是无□□回转世的……永远徘徊在水火之渊,无人问津。”
“月儿不想这样。”
靳胥大大咧咧地揉揉雪月的头,“行了,傻瓜!没有的事,想那么多干嘛!再不进去,我俩就只能蹲地上了。”
两人鱼贯而入,进门便是卖场,中央高台,四周楼阁,靳胥选了一处视角绝佳的位置落座。
刚一坐下,靳胥心中涌上一股不安。
每层楼的雅阁人影绰绰,来人不少,却无半点声响。
整个卖场虽堂皇富丽,却是暗红的格调,死气沉闷,给人阴森森的感觉。
靳胥想起身,被雪月按住,她俯身低语:“别动。我们被人盯上了。”
“冢、昭派的杀手?”
雪月摇头,“还不确定。”
“老东西还在呢,这帮小崽子就按耐不住了?”
他就知道这长门宫有古怪。
长门公主六百年前就死了,能千里迢迢跑到酆都买下这破宫殿的,除了对公主痴心不改的魔君君冢,还能有谁?
想到此处,靳胥腾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冲着卖场大喊大叫。
“君冢!你老母的,我老爹还在呢,你就跑到酆都暗杀他儿子,活腻了吗!”
“还不快快现身!上次打麻将,你胡了相公,欠的钱还没还我呢……唔唔……雪月你蒙我嘴巴干嘛啊!”
雪月扶着额头,暗骂这蠢货——北铎当年何等威风,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智商捉急的儿子。
这么一喊,对面的,旁边的,全闹腾了。
对面的帘幕哗地拉开,一个华冠丽服的小孩儿跳了出来,吹鼻子瞪眼地看着靳胥。
雪月一看,暗叫不好。
“北靳胥,咱们北家的颜面全被你丢尽啦!你居然背着外公跟仇敌打麻将!”
“什么仇敌!我们是牌友,麻将无国界,意在切磋,点到为止。”
靳胥淘淘耳朵,“北小星,为幼不尊,我可是你舅舅,怎么能直呼其名?”
小孩儿趾高气扬,“我要去外公那里告状!说你又打麻将!”
“你敢!”
靳胥威胁地说道:“北小星,我记得拍卖场可不允许未成年进入的哦!”
“我已经一千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