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眼前人的样子有几分乖巧又有几分可怜,蹲下与其视线持平,放缓了声音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歪着头思索了阵:“山贼。”
南山确实有伙山贼,只是不曾听闻他们下山作乱,一直与清水镇井水不犯河水。毕竟此山并不是什么交通要道,清水镇外有大面积的平原,官道直通吴洲、徽州等大城,商人学子也不会从南山上通行,基本遇不到这伙山贼。
在这里当山贼,大概是要饿死的。
想来世界上本不应该有那么多傻子选了这处人迹罕至的地方拦路劫道,那便又是那游戏给划死的框框。就像是皇家围猎一样,把这些山贼养起来给玩家杀。
阿灵暗叹一声,心里柔软了几分,随手给她挑去发间的杂草:“我不是问你是什么身份,是问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山贼看着她手上的动作,不止转动眼睛,连头也跟着转,“我没有名字。”
“那我要怎么叫你?”
“不能就叫我山贼吗?”
阿灵蹲得有些累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闻言好奇地问她:“你很喜欢当山贼吗?”
“什么是喜欢?”
“喜欢就是......”阿灵实在想不好该如何形容,又不愿意叫她山贼,于是说,“这世上不止一个山贼,我叫一声山贼,你怎么知道我在叫你?”
山贼神色恹恹的:“这里只有我一个山贼啦。大当家和其他人都已经走了。”
阿灵腹诽道:原来真正傻的只有这一个。
“那你怎么不跟着一起走?”
“他们没叫我一起走,而且我要是走了,这世上岂不就没有南山山贼了吗?”
“这世上有没有南山山贼,很重要吗?”
山贼被问得愣了神,抱着脑袋苦思冥想:“我总感觉好像一定要有南山山贼,但仔细再想,又觉得好像也没什么理由。”
“那就跟我走吧,这里一个月都见不着一个人影,有什么好待的。”阿灵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沾上的泥土,向着山贼伸出了手,“下了山,你就不是山贼啦,记得告诉我,你想要我叫你什么。”
山贼怔怔地看着她,下意识搭上了她伸过来的手。
只是山贼这幅形容实在是太惹眼,最好能在回清水镇前把她拾掇得不那么引人注目些。阿灵让山贼把她带去了之前的住所,本想着看看有什么换洗的衣物,没想到山寨倒像是被洗劫过一般,除了难以带走的桌椅、床具,连个碗都没留下,一块破布都找不到。
无奈之下,阿灵只能用山间的溪水打湿衣袖,给山贼擦了擦脸;又折下个合适的树枝,为她重新挽起来头发。
山贼一动不动地任她摆布,活像个牵线木偶。
阿灵心里莫名起了恨铁不成钢的火气,愤愤地揉了把山贼刚梳好的头,又把头发给弄乱了。
她一边重新给山贼挽发,一边恨恨地说:“你能活到现在,可还真是运气好。”
山贼竟很是认可地点了点头:“是的咧,大当家和二当家打架的时候,死了好多人。我就站在旁边,没人来打我。”
阿灵手上的动作一顿:“怎么打起来的?”
“山上没粮食了,大当家带我们下山去打劫了一个过路的商人,打算干一票就走。商人带的钱不多,大当家和二当家都觉得自己拿到的少,就这么打起来了。”山贼说着,伸手指向山寨前面的空地,“二当家输了,大当家带着人和钱走了,其他人的尸体就堆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尸体很久都没消失,没过几天就臭了。过了十几天,我醒来一看,尸体这才不见,不过倒是留下了一长串的血痕。”
“哎呦!”山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