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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食(2 / 3)

怀袖的耳朵里,仿佛湿漉漉、血淋淋的,狠狠地扎在他的心里。他不断地干呕着,吐着唾沫,嘴里的血腥味仍然挥之不去,额头、背后全是汗水。

南入竹走到花怀袖身边,轻轻推了推他:“你受伤了吗?很难受吗?是旁边那个人伤的你吗?”她攥紧了拳头,恶狠狠地望向了陆云生:“要不要我帮你报仇?”

“别......”他的声音沙哑虚弱,南入竹没听清,凑上去问:“你说什么?”

花怀袖颤着身子,整个人蜷成了一团,一只手紧紧地牵住了南入竹的衣摆,像是拉着什么救命稻草:“带我走,这里的味道......带我走......”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出去。”南入竹一边搀扶起花怀袖,一边为难道。

他仍觉得自己的骨头被冻得邦邦硬,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不自在。花怀袖艰难地起身,道:“我给你指路。”在醒来的那一刻他便认出了,这是自家的地牢,一直是由母亲管着的,连两个叔父都不知道。

幼时母亲为他拭去汗水时的样子,和母亲杀人时的样子重合在一起,成了混乱又模糊的图影,在他脑海中不断变幻。正恍惚时,鼻腔里浓郁的血腥味一淡,取而代之的是带着草木气的皂角味。

这味道是极熟悉的。他们三人里没有一个擅长做家务活儿,洗衣服时总是残留了些皂角,索性往皂角里拼了些气味好闻的花卉草木,就当是熏香了。

黑暗里南入竹看不真切,这一捂,捂住了花怀袖的大半张脸和一只眼睛。花怀袖躲在这袖子和熟悉的草木香后面,就像躲在了清水镇的时光里,手不由自主地牵住了南入竹的衣袖,将其捂得更紧。

他紧咬着牙关,屏住呼吸,可呜咽声还是从袖子后面溜了出来。

“你想改名字吗?”

这话着实有些突兀,花怀袖被南入竹问得一愣神:“什么?”

“我以前是个山贼,那时候日子很不好过,我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后来认识了阿灵,我有了这个名字,也不再是山贼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难过,但你要是想的话,可以改个名字。这样就可以把想不通、让你难过的事全部放下啦。”

“要是能有那么简单就好了。”

**

天光大亮后,楚惊风安排的侍女从外面打开了机关,阿灵与南入竹碰了面,才知道花怀袖从地牢出来后,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谁都不让进。

花二、花三两家全部毙命,需要扫尾的事情不少,一桩桩一件件都要由楚惊风拍板。她全心扑在处理家中大事上,也无余力去照料想不开的花怀袖,便给了阿灵调用底下侍从的权力。

阿灵头一件事便是让人给花怀袖准备足够多的血食。将血凝固了与牛杂、羊杂等一起烧制,多放胡椒等香料,把血味完全盖住,却不想送进去的吃食被花怀袖原模原样地退了出来。

第一日阿灵考虑到花怀袖突遭变故,脑子一时间转不过弯也是常事,然而等第二日午时,花怀袖依然粒米未进时,阿灵直接跑到厨房,端了两碗凝固好了的牛血,撒上糖,踹开了花怀袖的房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我就猜到你快来了。”花怀袖抱膝倚在床背上,短短一日不见,他眼圈青黑,形容枯槁,脸上泛着青白色。

“还有心思猜我几时来,看来还不算太坏。”阿灵把一碗血递到花怀袖面前,近得要贴上他的鼻子,“接着,难不成还要我喂你?”

花怀袖苦笑一声,接过了碗,但只是把碗放在了自己的膝头,没有要动勺子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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