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对您的尊敬,这个厨子从前在克拉科夫著名餐厅工作。即使来这儿,您看到他的箱子了吗?是调味品瓶罐和他搜集及自创的菜谱。我本着信任他会给您提供最好服务的好心才允许他保留,还让他先别洗澡。”
斐迪南说着走到了广场上,鹰隼般的目光从萨沙身上轻蔑扫过,落在犹太厨师身上。
“你的名字叫什么?”
“雅各布。长官。”老人谦卑回答,他害怕这个党卫军高级军官----那些灰色军装,黑色制服是每一个犹太人的噩梦。
雅各布。这个名字思嘉一点也不想听见。她更不想听纳粹少校继续和雅各布说话。雅各布还有一个十六岁的孙子,刚刚被挑选去了左边。雅各布殷切希望能和孙子团聚。
我要疯了。我真的要疯了。我不要管这个雅各布。我就要萨沙。思嘉怒火滔天地想。她就要这么干!
她仰起脸就要朝萨沙走去,她要牵起他的手。再装作没看到雅各布这样的无助老人。
“你对此有什么意见呢?19221号?”斐迪南站到了萨沙面前,“从你们两人中挑选一位当小姐的厨子。”
萨沙低下了头,“您的决定正确,这位小姐应该得到最好的照料。”
“选拔应该公正是吗?”
“当然。所以我愿意做一份热汤。让小姐品尝比较再做出判断选谁。”萨沙平静说。
斐迪南盯了他一阵。似乎想从这个斯拉夫人脸上看出他要耍什么诡计,然而对方表情很轻松,“我确实会做红菜汤。”
“好吧。带他们去厨房。”
思嘉站在那,不动。“萨沙!”
她轻叫了一声。
年轻男人停住脚步,思嘉眼红鼻酸,她冲过去把厚大衣往他身上一裹。“给你的……”
风夹杂着雪,扑面吹来。萨沙浓密的眼睫上都挂着雪珠子。他凝眸看她,微微笑了,“谢谢。我会给你做一份热腾腾美味红菜汤。亲爱的……达瓦里氏。”最后这个词只是口型。
厨房需要为党卫军军官们准备日常饮食,材料丰盛一应俱全。这儿还很温暖,所以萨沙脱下了大衣。唔,他微笑着想,这是思嘉从德国人那弄来再送给自己的第三件了。
犹太老人雅各布也拍了拍外套上的雪花。他打量着厨房,脸上露出一丝回忆往昔的笑容。厨房是他最喜欢的地方,锅具炊具咖啡机烤炉调味品就像是他的不同孩子们。
萨沙则发现厨房有超过比例的大数量水晶玻璃杯----更糟的是,并不成套。是无数犹太家庭压箱底留念的最后物资,又因为不是金银制品运输容易碎裂而“就地消化”。
“雅各布先生。”萨沙轻轻对身边的犹太厨师用波兰语说道,“您看到了,我和那姑娘关系,很好。”
“所以她无论如何都会选你。”雅各布低头说道。
“不。她已经做出了选择。所以我爱她。那么聪明善良的好姑娘,她知道我会活下去。”萨沙轻松欣慰,他开始洗手,“务必请您,按我说的做。”
思嘉在房间里沉默着。斐迪南则叫仆从给自己泡杯红茶。战战兢兢的安妮忍住害怕,端给了他。
斐迪南自己往茶里加奶油和糖。端起来品尝——她送到苏联人嘴边的就是这类东西。太甜太腻,滋味让人反感。他喝了一口便搁下杯子,欣赏窗外的雪。
安静的一个多小时后,两份红菜汤被送到了思嘉的房间。都使用一模一样的金边白瓷汤盘。
思嘉目不转睛地低头瞅着,好半天才拿起汤勺,各自舀了一勺品尝。
左边的颜色橘红,牛肉洋葱土豆全都淡而无味。右边是深红色,酸奶油漂浮在汤上。味道咸甜交叠,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