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诺言费力地控制自己的表情,朝对方勾出一个微笑,“你杀了我吧,雷希尔。”
雷希尔不喜欢他的笑容,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诺言趴在地上,咳出一口血来。
“你想死吗?”雷希尔面无表情。
副官抬手示意士兵叫医护,很快便来人给诺言打了强效针,这才勉强吊住他的性命。
雷希尔搬了椅子在他面前坐下。
“不说飞行器,谈谈奈特索尔。”雷希尔闭上眼睛,他克制自己不要冲过去直接杀了对方,又害怕真听到那个答案。
“她在哪?”
在场的人每一个都希望,诺言这张嘴里真能吐出象牙来,否定那盆花盆里装的东西。
但很可惜,他们都要失望了。
“她死了。”
雷希尔屏住呼吸,竭力克制自己不冲过去把人撕碎。
“怎么死的。”
“不知道,见到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也许是因为天气,也许是因为食物,也许是因为水。”
副官上前一步,给了他一巴掌。
“尸体在哪?”
“被吃了。”诺言被打得脑袋发昏,他费力抬起头,看着雷希尔。“典狱长更替的时候,你做得太过了,雷希尔,大家都很饿,没人拦得住。”
雷希尔看着诺言久久没有说话。
“那你吃了吗?”他问。
“我是素食主义者。”
副官反驳,声音里含着悲怆。“你撒谎,胡蜂种怎么可能是素食主义者。”
“你没见过,不代表没有。”
“都有谁吃过。”雷希尔问。
“很多,数不清。”
雷希尔得到了答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捧着那盆骨雕花回了军舰,他要先送奈特索尔回去。
副官看着他的少帅将那盆花摆在最光亮的地方,有些犹豫但还是如实告知。
“公爵小姐说奈特索尔的名字是黑泽尔起的,比起玩弄权术的政客,我觉得连环杀人犯明显嫌疑更大。”
“还有,您真的相信他是素食主义者吗?”
雷希尔珍惜地擦拭花瓣上不存在的尘土。“他是不是素食主义者,和他是凶手没有任何关联。”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诺言,当时他才刚上任,是最年轻的少将,在接到命令后,处理战区后事,外加逮捕这个战犯。
他一下飞行器,全都是血,到处都堆满了尸体,男人、女人、小孩、老人,全区的火化炉整整烧了一个多月都没停过。
那种痛苦,就像熊熊烈火,扑到你身上,撕扯着燃烧,拼命折磨你,让你觉得暗无天日。
可他却仍能在被逮捕前,笑着替自己和来逮捕他的人沏好茶水,慢慢喝着茶水,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雷希尔想不起来自己当时说了什么,只记得他把那杯茶水全都泼在了对方的脸上。
“找个借口吧公爵小姐送走吧。”他说。
副官抬眼看向自己的上司,直觉对方是在交代遗言。
“少将!你”
雷希尔摇了摇头,在副官的注视下,单手拢了拢衣领,顺着走廊独自走向暗处。
副官去找了白素,城堡的走廊静悄悄的,非常安静。
他推开白素卧室的门。
“公爵小姐,请跟我离开吧。”
白素正在清点要带走的东西,东西不多,但也有一箱。
她不知道副官怎么会先她一步提出离开,总之目的达到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