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子生了一副好皮囊,听闻他骑马过闹市,满楼红袖招。
阮情等了三年,十六岁时父亲前往望京找端王爷商谈婚事,她也终于可以暂时离开绣楼准备嫁妆。
突然有一天,侯门独女赵淑儿盛情相邀阮情出门踏青。阮情一口答应,喜不自胜地坐上侯府的阔气轿辇,却被打晕扔进河里,凄惨丧命。
现在的阮情,已经死过一次。她清晰地记得,前世赵淑儿鄙夷地瞪着她,满眼妒火燃烧:“乡野村妇,你凭什么做端王妃!”
“我不该随你出门……轻信于你。”被棍棒打趴在地的阮情拉扯赵淑儿的裙摆,留下褐色泥印。
赵淑儿一扯裙摆,勾起轻佻傲人的笑:“要不是心疼王爷年纪轻轻做鳏夫,我大可在望京杀你。一个村妇,任何时候我都能杀你。”
阮情会想起前世的记忆又惊惧地流下泪来,她鬓发凌乱、墨色的乌发楚楚可怜的披在背后,那隔门的玉窕成了她唯一的倾诉出口。她哽咽道:“我只是不喜欢端王爷了,我不想嫁给她了。”
玉窕叹了口气,道:“明个儿,您再和老爷夫人好生谈谈,他们最是疼爱你的。好了小姐,别伤心了,吃点东西。”说着,玉窕推过青花瓷盘,轻碰门扉。
门开了,泻出一道暖光,阮情把盘子拉入小屋,囫囵塞到口中:“你……要替我保密。”
玉窕心领神会,伸出手碰了碰阮情的手指,道:“我会告诉老爷夫人,您绝食一天,滴水未进。”
幽静绣楼中,小姐与婢女隔门依偎,时不时说几句小话,将黑夜暖成了女儿家的绢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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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阮家老爷听闻宝贝女儿一天滴水未进,破天荒地准许阮情下楼相见。
阮情自幼喜爱鲜艳衣裙,每日精心打扮,娇艳可人的面庞和盈盈一握的腰身,胜过满园芬芳。但今日,她只一身素色,头上步摇钗环全都卸掉,用一根桃花枝盘起头发,面无表情着走入前院厅堂,给父亲母亲定省请安。
阮老爷一见她微肿的眼皮,心疼地免了礼,翻手做了个入座的手势。
阮情落座,细长鹅颈弯出乖顺的弧度,静默无声。
阮老爷打量一圈女儿,手摁在膝上,说出他思考良久的安抚:“爹爹告诉你个好消息,明日啊,爹就前往望京找端王爷议婚,这段日子你可以离开绣楼置办嫁妆,偶尔出门也是准的。”
阮情嘴唇抖了抖,她抬眼,眸子里满是困惑:“爹,我说了成千上万遍,我不想嫁端王爷。”
阮老爷露出一副了然的无奈模样,用过来人的口气劝道:“姑娘出阁是会怕的,但哪有黄花闺女不嫁人的?”
阮情想要忍住心中翻涌的情绪,但她脸上仍然流露出一丝愤怒、质疑:“女儿不能嫁给平陵人家吗?”
阮老爷态度斗转,不耐烦道:“阮家从来都是言而有信的,你太爷爷立下家训教导后辈信守承诺……“
阮情掩在桌下的手交握在一起,圆润透亮的指甲深深嵌入指腹,掐出一片白:“女儿哪怕嫁给平陵的屠户,也不嫁端王府!”
“放肆!”阮老爷拍案而起,满桌菜肴瓷盘被震的嗡嗡发抖,他寒窗苦读到中年考出举人,一直以文人雅客自居,从未暴怒过。
阮情被吓得向后一倾,更加清晰地看见了阮老爷脸上的表情,他怒不可遏露出两排牙齿,赘肉鼓起两团颤抖的肉堆:“阮家让你住养尊处优长这么大,别自私了!嫁入王府为家族添光是你的本分……”
“你不光要嫁,嫁去了还要好好伺候王爷,哄的他高兴,说不定他一高兴了还能给你哥哥添个一官半职。”
阮老爷的面容在阮情眼中变得扭曲,昔日慈父像扒去人皮露出丑恶嘴脸的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