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却异常平静,她冷冷的吩咐郎中。 “等你见了宫主,把你刚刚说的话,一字不差的讲给他听。” 郎中很听话,当夜孟致英问起儿子的伤势,郎中真的一字不差的转述给他。 只见这位宫主面皮一会儿发白一会儿发青,手都在忍不住颤抖。 白遇湖和南子棠已经将事情的经过原委全部托出,从下墓遇到的神秘黑衣人,白藓虫,石灰蛇圈锁,到夜明珠广场的空棺,陵鱼鱼胆,地下暗河,白灵人和玉骨等。 这些涉及漪月宫前宫主的线索,是之前孟致英穷尽气力也无法得到的。 如果他们四个是普通术师,将这些线索上报漪月宫,能得到足以荣华富贵一生的嘉奖。 可惜他们是身份特别的年轻人,还是宗门继承人,根本不需要冒这样的险。 尤其是听到白遇湖陈述阿月下墓的原因,“孟公子见宫主近期诸多困扰,有意分担重任,为父分忧。”更是连最后一丝埋怨恼怒都消失殆尽。 他想起那天和阿月在梢月楼顶顶对话,一定是那些语重心长的对话,让阿月看出了爹爹和漪月宫的不容易。 为了防止爹爹在垣水河地洞事件上处于被动,才最终决定下墓一试。 至于错过惠嘉太子的葬礼,阿月又如何能提前预知,这想必也令他自己悔恨自责万分。 孟致英抬手,郎中依礼退下,留下这位宫主暗自伤神。 深夜,孟致英毫无倦意,近来漪月宫诸事繁多,处理要事结束后已经是后半夜,再者因为担心阿月的伤情,心绪繁杂不宁。 他招呼门口的小厮,“去看看夫人和长公子休息了没有。” 小厮很快回来,“回宫主,长公子依旧昏迷,夫人秉灯照看,尚未就寝。” 孟致英长叹一口气,他披上外衣,决心去阿月的房间看看他们母子俩。 刚刚点上灯笼,踏出房门,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回首一看居然是门房先生,他神色紧张急切,双手呈上一块玉牌。 “宫主,宫门外有来客求见,说是有大事相告,您看见这块玉牌就明白了。” 孟致英抚摸着光洁冰凉的玉牌,仔细打量着玉面雕刻的花纹样式,果然发现了隐藏的两个小字:“华德” “快去请进来,一刻也不能耽误!” 梢月楼四周立刻被安排上守卫,孟致英站在庭院来回踱步。 一辆玄色马车缓缓驶进庭院,他立刻上前,屏息垂首,肃穆以待。 马车帷帐被掀开,一个身披黑斗篷的人在侍从的搀扶下缓缓下车。 孟致英上前一拱手,注视着面前人,“请。” 他带着客人一路走到最深处的庭室,下人奉茶点灯后,通通退了出去。 当确定四周寂静后,孟致英对着客人屈膝行叩拜大礼。 “臣恭迎华德娘娘,让娘娘久候乃臣之罪过,请娘娘宽恕。” 还没行礼,就被对方一把扶起。 “兄长请起,华德如今回漪月,你我还如兄妹相待,不必拘泥君臣之礼。” 孟华德褪去黑斗篷,里面是素白孝服,摘下面纱,露出素净清丽的面庞。 那张曾艳绝扬州的脸如今也染上岁月的痕迹,丧子之痛则化作眼角的细纹,为她添抹愁澜风霜。 昨天惠嘉太子葬仪,孟致英终于见到了五年未谋面的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