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讥讽她了。
看样子是睡着了。
她拍了拍胸口,忽然感觉耳边送来一阵热风,慢吞吞的,倒是泰然自若,“被吓到的不应该是我吗?”
秦翡连忙缩回手,“我…你没睡吗?”
“睡了也该被你吓醒了。”
岑鹤珏在昏暗中扫量过小姑娘略白的脸色,坐直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放在了她膝盖上。
“干嘛?”
秦翡被他这动作弄得懵神。
“干嘛?”
岑鹤珏学她说话,像是觉得好笑:“我热,不行吗?”
车上没有别的东西可以给秦翡盖了,平白多了一身衣裳,她当然乐了,连声说好。
岑鹤珏身量颀长,衣裳也宽大,秦翡盖上之后还多了一些空间。
她往旁边看了眼,岑鹤珏重新靠在台子上,恍若是在闭目养神。
但她知道,他绝对没睡。
于是,她慢慢地,慢慢地挪了过去。
岑鹤珏只觉身上又多了一丝温暖,余光一瞟,小姑娘将半边衣裳分给了他。
虽说这本来就是他的衣裳,但此刻他还是为秦翡的大度而感到满意。
还算她有点良心。
“……”
“……”
时间一点点流逝,虽说秦翡多了身衣裳,是暖和了,但良心总有些不安。
衣裳再大,也不能完全盖住两个人,更何况岑鹤珏本来就生得高大。
她盖严实了,他一定就有半边身子盖不住。
若是他再得个风寒什么的,日后岂不是又让他得了一桩说事的把柄。
秦翡在黑夜中想了想,于是挪动了身子,靠近了他一些,又靠近了一些。
可很快,她的腿便压住了他的手。
感受到腿下的异物,她连忙往后退,不料男子反应比她更快一步,攥住了她的脚踝,语气有些不耐烦了,嗓音也发哑得有些奇怪:“安分点。”
秦翡愣了下,听他声音比平常低哑了很多,猜想他本来是要睡着的,却被她吵醒了,心里的愧疚感有些重,于是将衣裳又给他盖过去了一些。
做完一系列善举后,秦翡心里这才安稳许多,正躺了下来,没想到腰间环上一只手臂,对方使了些力气,她根本没机会反抗,便被他牢牢抱进了怀里。
“……”
“……”
秦翡在黑暗中瞪大了眼,却不敢动。
武馆里的师兄弟说过,男人这种生物,在白天里是理智的,到了黑夜里就要起歹心和坏心思了。
虽说岑鹤珏对她没那个意思,但…他总归也是男人。
应该不会对她做什么吧?
秦翡咽了口唾沫,想要瞧瞧岑鹤珏的脸,这样方便从他的表情判断他的想法,奈何刚将脑袋探过去,鼻梁骨就撞上了一道坚硬,疼得她登时惊叫了声,捂着鼻子疼得眼泪花直冒。
抱着她的岑鹤珏最先反应过来,拍开她的手,在她鼻梁骨上摸了两下,确认没撞断后,低笑了起来。
没有由来的。
上回秦翡听他这样突然笑起来,是秦琇在宝华宫被他吓晕了之后,只是这次他的笑声同上回很不一样。
现下的笑,好像是由心而发的愉悦。
“笑个屁。”
秦翡捂着鼻梁骨,瞪着他,“都怪你。”
分明是她先撞过去的,岑鹤珏莫名背了锅,却不生气,反而配合地将手伸过去,轻轻揉她的鼻梁,“好好好,都怪我。”
他笑着说这话的时候,竟让秦翡听出了几分宠溺和哄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