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立定,颤抖着喊道:“出……出来……吧……”
当真有后手?江令桥眉头微蹙,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是那天夜里那个人?
虽说他只会武功不会法术,可若是真打起来,必然不会轻松。
然而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事实不如她想的那般。只见面前慢慢围过来数个身形魁梧,面目狰狞的杀手,江令桥定睛一看,为首的独目人有些眼熟,人高马大,虎背熊腰,一手拎着一把寒气逼人的板斧,黑夜里泛着渗人的冷光。
她认得他,此人正是忘川谷的侍下,名为刘已,颇有身手,更有野心。数月前深夜行刺时被她察觉,去了他一只眼睛,以儆效尤。
她冷笑一声,满眼蔑视,道:“好啊刘已,你欺上罔下,偷揽私活,当真是不将忘川谷的规矩放在眼里了?”
那刘已还未开打便杀红了眼,怒气冲冲地喝道:“妖女!若不是你剜我一只眼睛,我也犯不着冒着触犯门规的危险前来取你性命!”他握了握手中的兵刃,缓了口气继续说道,“你心狠手辣,不但夺我一只眼睛,还将其悬于门梁之上,蚊虫聚食数日,又将我束于霞露壑曝晒半月有余,让我在整个忘川谷丢尽了脸,此生我与你势不两立!”
“江令桥啊江令桥,你在这个位置上坐得太久了!久到我已经记不得在忘川谷中待了多少年,久到如今看到你这张脸我就觉得无比恶心!。”
刘已的面容如蛆虫般扭曲着,怒火自身后熊熊燃烧。
“若不是你觊觎护法之位,又技不如人,如今怎会沦落至这步田地?”江令桥直勾勾地盯着他,“剜你一只眼睛都是轻的,今日你若不能结果了我,我定将你五马分尸,每日一块丢入霞露壑,叫那些毒虫猛兽好好饱餐一顿!”
“大话谁不会说?江令桥,我奉劝你,别逞强了!待我取了你的头颅面见谷主,我就是忘川谷新的护法。届时荣耀加身,触犯这小小的门规又算得了什么!而你——不会再有人记得你了!你早就被霞露壑底那些毒物啃得骨头渣都不剩了哈哈哈哈——”
他笑得肆意张狂,好似心中所想已然美梦成真。
“你最好确保能杀得了我。”江令桥握紧了手中的剑柄。
“我今日既来取你性命,就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话音一落,刘已身后缓缓走出好几个同样精壮的杀手,各个伤痕累累,要么缺只耳朵,要么断了臂膀,伤势各异,他们恶狠狠地盯着江令桥,每张脸上都氤氲着莫大的敌意。
一个接着一个,犹如倾巢而出,最后聚集了近二十人,每一个都是忘川谷的侍下,每一个都怒目圆视,杀意冲天,恨不得下一瞬就扑上来撕碎她。
江令桥没想到有这么多人,这个阵仗的确出乎她的意料。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手心微微沁了薄汗,提剑的手却未曾颤抖半分。
恨,是一个人最为锐利的武器,若是人心中有仇恨,那么刀山火海也不足为惧。有了恨,将无往而不利——平心而论,这一次能不能赢,江令桥并没有把握,若是半数,尚且绰绰有余。可此处鸠集了近二十人,各个精干强健,虎视眈眈,黑压压站了一片,便是烛光也难透进来。
天,黑得愈发浓了。
她眼神骤然一冷,手中长剑一挥,瞬时化作一条长鞭,油黑乌亮,宛若吐着信子的巨蟒。
刘已看不透江令桥的表情,但这不重要,她向来孤傲,那张无瑕的脸上,从来也没见过除了杀意之外的神色。此刻,他已无心理会其他,冲身后厉声一喝:“兄弟们!今日不成功,便成仁——”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凄厉渗人的欢呼,他们目色猩红,挟着各自的兵器向江令桥杀了过来。江令桥没有迟疑,说时迟那时快,抬手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