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妾来看你了。自越州一别,已有半月未见了……,信……,妾收到了。只是殿下信中所言,妾无法遵守了。人言落日是天涯,望及天涯不是家。往日里,妾以为谁的日子不是这样过呢?都是有误会,但终有消解的时候……只盼着和殿下携手共老,没曾想……”
小满取出一叠叠纸钱,哭的不能自已,她又道:“我曾与殿下说过,鸳鸯帐下卧白骨,黄泉路上人成双。殿下等着妾。”
她抬起袖子擦了擦面,看了看月亮,才又笑道:“今夜的月色也极好,妾与殿下虽在北齐,但月是故乡月,人是故乡人。妾心满意足了。”
更深露重,想着明日单青城不知还会如何磋磨自己,还要打起精神去看陈朝辞。小满踉跄的站起来,跪的久了,她的腿已无知觉。她最后向陈辞拜别,只让他黄泉路上慢着走,等着她这个未亡人。
那厢北齐宫中,单青城正在哄着陈朝辞,他道:“朝辞,你瞧,我将长公主,表妹表弟们都接过来了。以后在北齐能共享这盛世了。”
陈朝辞垂泪道:“可我父皇,母后,兄弟姐妹们却都已……”
单青城安慰道:“朝辞!你忘记你曾告诉我,你不是武王亲女,自然不算皇族。如今你嫁给我,就是北齐的皇后。况且如今天下一统,百姓和乐。舍小我而为大我。你并无错处,就算有错,也是我的错。你不要再自责了。”
他说着,一边把陈朝辞拢进怀里,轻声劝慰道:“我知道此次伤你,只是你有再多的恨也不要憋在心中,尽可以朝我发泄出来。南梁皇族待你亲厚,你伤心一阵子也应该,只是不能因着这伤心哭坏了自己的身子。以后,咱们共治这万里河山,你我夫妻二人,还是要相伴一生。”
陈朝辞哭噎,在单青城怀里挣扎了两下,挣不脱,便乖乖待在他怀里道:“话虽如此,毕竟我是南梁公主,世人辱我骂我我都能忍受,只是我的亲人该如何看我啊……”
单青城道:“你放心,无人敢说什么,你的亲人以后还要仰赖你生活,也不会说些什么。朝辞……,时移世易,人心易变。你不要惧怕。”
陈朝辞靠在他怀里,还是忍不住垂泪,伸手抚摸他的胸口,闪着泪意道:“伤口还痛么?”
单青城握住她的手,将她抱在怀里,面颊摩挲着她的发,笑道:“不痛了,那日你气恼我害了陈辞,虽刺了我,但满腔爱意之下下手不重。早就好了。”
陈朝辞闷闷道:“我以为你利用我,害了我四哥……,他……是个好人。”
单青城默然道:“是,只是刀剑无眼,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朝辞,我说过,不管是太子李观棋还是三殿下陈兰景之死,都与我无关。我并不知情。”
他顿了顿,又道:“南仪王府……,能放的都已放了。朝辞,你要明白我的苦心。天下太平,繁华盛世。这是天下人的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