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的笼罩下,许多剑修纷纷倒下。场面一片混乱,无论是灵气护体还是使用灵技、法宝,在此刻都显得非常可笑,这一剑,力破万法。
他们的鲜血染红了地面,与剑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幅诡异而恐怖的画面。
冯停云的身影在剑光中若隐若现,在此刻似乎已经和天地融为一体,超然物外。
在剑影中,冯停云那如恶魔般的低语不断在每个修士脑海中萦绕:
“刻图镜修士莫均衡,当年拦下临洮城难民时,趁机对几户人家的姑娘行不轨之事,后毁尸灭迹。”
“衍生境修士王曦,将临洮城难民一一折磨至死。”
“”
这一剑蕴含着天地之力,一剑便已定胜负,一切,也只在一瞬间。
冯停云的最后一句话是:“剑阁阁主,面对临洮城求援不顾,甚至派弟子拦下难民,是为公仇。
昔日宗门考核,我得罪了那道宫副宫主的次子,剑阁受赂,将我除名是私仇。若有人想要报仇,随时来寻我。”
冯停云将老阁主的残骸丢入棺中,合上棺门,一步步地走下山去。
先前站在老阁主身旁的男子愣在原地,双眼无神,许久才缓过神来,平静地开口道:
“没死的都各司其职吧,不必着手剑子之争事宜了,一切从简就好。”
同时呢喃道:“可停云吗?”
这一日,对剑阁众修士来说注定是个难以忘却的日子。
而将成为剑阁历代最年轻阁主的男子没有流露出任何情感,独自看着倾注向东的洮江水。
当年临洮城里有一对老夫妇,他们日复一日地经营着一家老鸭汤铺,有一日,老饕客们见他们破天荒的没有开店,一打听,才知道他们去城头了。
城头,老妇有些怨天尤人,老翁忙不迭的安慰着:“没事,没事,山上人都是眼高于顶的,看不上我们这些小百姓很正常,等咱家停云成为大剑仙,肯定要他们好看。”
老妇虽然不怎么相信这套说辞,但还是心安下来,与老翁一起等待。
只是,那日没有等来日夜期盼归来的孩儿,等来的是一个自称“辰”的魔道修士领着上百魔修投鞭断江,横扫临洮,伏尸百万。
候在城头的夫妇首当其冲,被天降异火烧了个精光,纵是灰也没留下。
秦王朝的太学书院中,一个身着深青或墨绿色的长袍男子静坐其中,衣料虽非上乘锦缎,但洗练有致,透露出一股朴素而坚韧的气质。
袍身剪裁得体,线条流畅,领口和袖口处镶有细微的黑色滚边。头戴黑色的圆布帽,简单无饰,帽身稍宽。
一个年方十二、衣饰华丽的学子在一旁帮其研墨,这时悄悄地看了男子一眼,小心翼翼的说道:“先生,当年你写了那首诗,如今不会被那个剑修报复吧?”
而后又嘀咕道:“先生打架也不行啊,万一那个剑修把学府拆了怎么办?到时候父王会生气的。”
男子用戒尺轻轻拍了一下那位年轻学子的小脑袋,笑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现在小册子里连我罚了你几次都还记着?”
那年轻学子咧了咧嘴,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男子心里其实也抓不准,心道:“千万不要来找我麻烦啊,当年我也只是看洮江江水磅礴,顿时有感而发。谁知道那狗屁魔修听了会兴起渡江屠城呢?这些年因为这档子事,我宋恪礼已经被世人诟病多少次了,唉,累给。”
秋风萧瑟,吹过了熟悉的小院,落叶纷飞,仿佛在诉说着离别的哀愁。
曾经的欢声笑语,如今已化为寂静的回响,只有那些褪色的记忆,在时光的长河中轻轻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