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你怎么会在这里?”哥哥擦拭着我的泪水,像突然想起些什么而显得有点激动,“是不是他们也把你关起来了?”
“我……我只是误闯入这个地下室,没想到会见到你……”我用哽咽的喉咙解释着。“是谁把你关起来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哥哥突然眼前一亮,又恢复了平常的冷静和果断,“翡翠,你看看那里,你身后墙脚下的石缝里有把钥匙,快找到放我出来。”
哥哥这么一说,我才如梦初醒,连忙快步走到哥哥所指的墙脚下,果然摸到一把已经长锈的钥匙。将这把陈旧锈蚀的钥匙拽在手里,却仿佛感到它是我曾经得到过的最宝贵的珍玩。
看见解救哥哥的希望就在眼前,反而让我异常地紧张。
就在我们的头顶,搜捕我的侍卫一定正在进行地毯式的搜查——连我都能误闯的地方,有多大的机会瞒得过上面的侍卫呢?还是说,更糟糕地,其实将哥哥关起来的就是他们,这个地下室并不是秘密,他们下一步就会来到这里……我越想越害怕,对准锁孔的钥匙,却因为长满了铁锈而几番插不进去。
我的手心渗满汗水,一用力,钥匙反而叮当坠地……这时,我仿佛听见了地下室入口处机关启动的声音……
片刻后,地下室被一群人暴力闯入,所幸我们已经离开了那里,借着夜色的掩护来到了教堂里。
*
那是座样式古老的建筑。巨大的穹顶和牌坊式的大门都已经是上千年前的潮流;两旁孤零尖削的塔楼不近人情地地高耸着;每一扇反射着月光的尖长的窗户后仿佛都游动着看不见的诡秘。再加上月色惨淡,四周怪树舒张,真有种生人勿近的气氛。但是,也许是因为有哥哥在身边的缘故,当我接近这栋神秘的建筑时,心情却异常的平静——平静得就像回到芝兰宫一样。
哥哥拉着我躲到了教堂的门洞里,确认附近没有侍卫经过,才转身去拉教堂的大门。
一定是因为年深日久又无人进出的缘故,铁制的门轴都已经严重锈蚀,哥哥费了不少劲才将沉重的木门拉开了一条足够让我们通过的缝隙。一阵陈腐的气味和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可现在已经不是挑剔的时候,哥哥率先闪身进去,再转身拉着我的手将我引进去。
借着从窗外透来的依稀月光,大概能看见这里的空间非常的宽阔。高耸的石柱庄严地排列着,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尽头祭坛处。侧廊两边巨大的柱墩都被雕刻成形态各异的神像。
虽然其他装饰不可细辨,但是光凭这些也足见其当时规模宏大、做工精巧的皇家气派。一束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引人注意的月光从靠近穹顶的一扇打开的花窗中笔直地照射进来,打在一尊达克斯王者的雕塑上。那是达克斯古代圣君圣开普勒的形象,他头戴皇冠,身披长袍,正表情肃穆地拄剑凝思。月光从他的剑上反射出金属的光泽来。
哥哥走到圣开普勒雕像的跟前,爬上他身下的石墩,握住他手中的剑用力一抽,居然轻松地拔了出来,顿时反射出一道划破穹顶的光线。
“我想他不会介意以这样的方式来救我们一命的。”哥哥从石墩上跃下来,一边说一边回到我的身边。
“不会的,”我笑了笑,“他已经用不上了。”
我们在一个靠近一扇矮窗的角落安置下来。哥哥警惕地观察着窗外树林里的动静。我并不害怕;如果非说害怕,我并不害怕面临恐惧、面临死亡,我唯一害怕的就是再会发生什么让我和哥哥分开。我变卖掉所有家产,遣散所有佣人,一无所有地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用自己的双眼、双手找到哥哥,然后告诉所有人,谁也别想将他再从我身边夺走。
“他们会找到这吗?”我轻声问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