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婉妗看到在药房里忙碌的人,轻轻地敲了敲门框,“守玉。”
齐守玉捣鼓着手上的东西,不回头,“哟,这么着急就过来监工了?”声音一听就知道人的心情并不是很好。这几天,杨婉妗找着她软磨硬泡,话里话外地都是想要她同意自己出寨,除此之外,莫金织也帮着说话,两人双管齐下,一人“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另一人“待在寨里也会闷,出去走走对健康也好”,磨得她最终还是松口同意。
但医楼不能长期没人,蛮蛮在上次的事情之后,也似乎有些多虑,她不能跟着一起出寨,那么,杨婉妗每日必须吃的药,她就需要想办法,一副药的煎熬既花时间又耗精力,若没熬到位,又是一件麻烦事,所以以防万一,齐守玉决定把汤药改成药丸,这需要她花费几日的时间。
“把药材制作成药丸需要经过处理的步骤很多,你还是继续待在房间里写写画画吧,不用这么早过来。”
明白人的小脾气,杨婉妗轻笑,继续走进灶房,“我只是过来看你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但齐守玉此时还当真没有在处理药材,而是在仔细观察着一个圆形的竹编笼子,竹编的紧密,从外看不到里面装了什么,她拿着一根长竹签,小幅度地在笼子里面晃动,杨婉妗听到从里面传出“嘶嘶”的声响。
“蛇?”在齐守玉的旁边,还有几个同样的竹编笼子,“那些也都是?”
“除了蛇以外,还有一些毒虫。”无需抬眼,齐守玉就准确地指出其中装有毒虫的几个笼子,“这些都是前几日我从山中抓到的,带回来后就把它们分开来,方便喂养和观察。”
“这些蛇虫不仅习惯在夜间出没,动静细微,而且还极擅长隐藏躲避,为了抓住它们我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毒虫还有毒蛇,杨婉妗沉吟片刻,“你是打算……制蛊吗?”“制蛊”二字,她说出口时声音不自觉地轻了一些。
齐守玉手下动作一顿,然后摇头,“不是,我只是想在它们身上提取一些毒素。”
“嗯。”
“……”
突如其来的沉默在药房里蔓延,巫蛊之术,这是无论在哪里都有些难以言说的东西。齐守玉知道,杨婉妗身上因为巫蛊之术曾经遭遇过不幸,而她所经历的一切,又正好都源于齐家村。
“公主……”
“我可以看看吗?”
齐守玉转头,发现杨婉妗正在盯着自己手中的笼子,目光专注,似想要在那狭窄漆黑的缝隙中看到里面盘曲的长蛇,她把笼子推过去一点,示意对方离着些距离,“公主,小心一点,这只蛇的毒性虽弱,但咬人很疼。”
透过大约一个手腕大小的笼口,幽暗的环境中,一条粗细和尾指差不多的小蛇盘踞在笼子的地步,它比米粒还小的双瞳正与杨婉妗的视线相对,它的皮肤成花色,光洁似甲,但又柔软如锻,让她很是新奇。让齐守玉打开其它笼子,里面有些是全身黑漆的多脚长虫,有些是色彩斑斓的壳虫,还有一些则是或粗或细的小蛇。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这些蛇虫,当公主时当是不可能,在离开进城后,为了避免这些蛇鼠虫蚁的危险,她让梅儿一直都随身携带着防蛇虫的药物,如今得以细看,是真的觉得有趣的很。
齐守玉说,“它们的毒素既可以用来配药,也可以制作毒药,给那些时常要出寨的寨民用于防身。”
“配药?”这一点杨婉妗倒是有些意外。
“毒药毒药,是毒也是药,只要把握好不同药物之间的配伍和分量,毒也可以用于治病救人,”提起医学上的问题,齐守玉总是兴致勃勃,“而且,比起药物的本身,我认为更重要的是,制药和使用的人是出于何种目的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