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说一个字,阿青的口鼻就会呼出淡淡的白气,关节被冰寒僵住,连抬头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显得卡顿。透过湿润的发丝,他看着这个笑地友善可亲的老朋友,“我就已经把知道的一切都说了,你再问我也没有办法给你其它的答案。”
“不要这样嘛。”只是如同向前走一步地抬脚,阿厌从地上缓缓地腾空而起,一下子就来到了阿青的面前,“我们都多少年的朋友了,你说没说真话,我会不知道吗?”
伸手挽起阿青黏在脸侧的发丝,滴落的水珠像流动的冰粒,打量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憔悴面孔,阿厌很是满意,“四年前,你突然消失不知去处,你手中的两个碎片,一个在你的身体里,而剩下的那个我却一直没有找到……”他的手心贴上阿青的脸颊,“你觉得,仅凭一句弄丢了,谁会相信?”
“……”
“你见到了女帝,对吧?然后你还把那块碎片给了她。”
“其实我并不在乎你把那碎片是扔了还是给了谁,我只是想知道女帝究竟在哪里。”阿厌压低声音,就好像在和阿青说着亲密的耳语,“阿青,告诉我吧,我们双双联手岂不比那已然没落的女帝更能给妖族更好的未来?”他的指尖轻轻地从阿青眼角划到耳廓,然后又划到后脖。阿青闭上眼,本来已然冻到麻木的皮肤受到刺激,他控制不住地发出轻微颤抖。
“阿厌,那样的未来不是铃儿想要的。”
瞳孔中映着阿青近似悲悯的神情,阿厌脸上的笑容如火烧似的,变得更加明亮外放,“哈哈哈!”手下越加用力,他的笑声就越大,就像带了一副夸张的大笑面具,笑容怪诞地浮于表面,眼中盛满的却全是狂怒。
“你竟然还敢提铃儿?甘愿做女帝走狗的你怎么还有脸提她!”
承受头皮拉扯的疼痛,阿青忍下闷哼,发灰的嘴唇被咬出血色,“放弃吧,妖族……走不到你想象的那个终点,妖族不适合……”
“我和你不一样,阿青,我和你,不一样!真正不适合做妖族首领的人是你。”
璀璨的电光盖过了烛火,阿厌手中的酒壶在光亮中破碎开来,看着阿青被迫露出的脖子,嗜虐的欲望在他眼中翻涌,“我会给妖族带来新生。”他把手放在阿青手臂上,刚触到的一瞬间,电光有意识般从指间出发,把人全部缠绕包围。
“嗯呜!”犹如从冰窟坠入沸汤,巨大的痛苦穿透内外,阿青全身一震,没忍住地发出痛呼,徒劳的挣扎中,锁骨处被冰潭凝结的伤口被一点点扩大,新鲜的血色蔓延。所有的妖力被两条黑玄铁链所制约,根本无力反抗。
“从古至今,无论仙神还是魔族,他们有把我们当一回事吗?这多年的奴役和压迫你都忘了?我忘不了,铃儿也是因为他们……”想起自己无比怀恋的身影,他的声音放柔了许多,电光却变得越来越大,“女帝和他们没有区别,一旦她的计划成功,回到那至高之位,那我们妖族呢?不过是继续受她的驱使,和过去没有任何区别。”
“不,对……”喉咙嘶哑,两个字已然用尽了阿青的力气,只是声音被淹没在电雷声中,连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说了出来,可即便无事,其它的话他也不能再说了。
女帝,杨婉妗她不一样……
洞窟亮如白昼,仿佛是洞外的日光穿过了岩壁照射进来。阿青疼地连喘息都觉的辛苦,他低着头,看着自己锁骨处的鲜血在青衣上划出两道红线直到衣摆,然后一滴滴地滴落进水潭之中。
说起来,婉妗当年就是承受了九九八十一道天雷之刑后再被贬入凡间,想来那应该远比此刻自己身上的更加苦痛吧……
电光渐渐减弱,洞窟内重新变回温暖的橙红,“阿青,女帝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与其负隅顽抗……”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