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我就说琮哥儿不是这般眼高于顶的人。”迎春道。
探春道:“今日来寻宝姐姐本就是为了商议琮哥儿的事呢。”
薛宝钗心思一转,笑道:“且让我猜猜,伱们是不是想请琮哥儿一个东道?”
“宝姐姐果然料事如神,”探春道:“我心想着琮哥儿才从那边搬过来,我们几个并宝玉、颦儿一起凑个份子,请他一个东道,以示姊妹兄弟之情,方不失了礼数。”
薛宝钗点头道:“三妹妹说的很是呢,我自是甘附骥尾,不过还得请宝兄弟和颦儿来一起商议。”说着便命莺儿去请。
不多时,宝、黛二人联袂而来,诸人站起让了一回,看茶坐下。
贾宝玉穿着大红提花交领锻子夹袄,外罩云狐皮对襟褂子,下面半露松花撒花续裤腿,锦边弹墨袜,厚底大红鞋,身上带着项圈、玉佩、寄名锁、护身符等物,越发显得红唇齿白,鼻如悬胆,睛若秋波。
只听他笑道:“宝姐姐呼唤不知有何吩咐?”
林黛玉目光盈盈白了他一眼,道:“好笨,这都猜不到。看这阵仗,必是宝姐姐要做什么大事业了,邀我等来做个见证。”
她一边说着,一边除下大红羽纱锻的斗篷,露出里面的银鼠坎肩和月白色绣花小毛皮袄,下身着杨妃色绣花棉裙,足下蹬着掐金挖云羊皮小靴,越发显得清丽可人。
薛宝钗伸手过去轻轻拧了拧黛玉的香腮,嗔道:“好一张巧嘴,真是让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请你们来是因三妹妹说,想让咱们大伙请琮哥儿一个东道,以贺他乔迁之喜,方是姊妹间的意思。偏你说我要做事业。”
林黛玉笑着躲过,偏头看探春,道:“探丫头向来心思精明,恐怕是想设个鸿门宴吧?”
“呸,就知道林丫头口里没好话,”探春道:“我要是做鸿门宴,必定让颦儿来席前舞剑。”
“还说嘴呢,不打自招了吧。”林黛玉笑道,“直说吧,究竟意欲何为?”
探春笑道:“你这么聪明,今后林姐夫可有的苦头吃了。什么都瞒不过你。”
“呀,我把你这烂了嘴的,今儿再不饶你。”林黛玉脸颊绯红,起身往探春扑去。
探春忙起身躲到贾宝玉后面,笑道:“一说林姐夫就急,你心里无鬼怕什么?”
“呸,只会胡吣,今儿我定要撕了你的嘴,谁都保不了你。”
“好了,快别顽了,当心摔着。”薛宝钗忙上来劝解。
“好妹妹,看在我的面上暂且饶她这一遭吧。”贾宝玉挡在中间当和事佬。
众人又笑闹一阵方罢,林黛玉娇喘微微坐回去,端起茶来轻轻抿了一口,等着探春下文。
“昨儿两首诗你们觉得怎样?”探春道。
“太爷成仙之后,诗写的越发好了,特别是那首蝶恋花,真真好煞!今儿早上老太太还在拿着一边儿看,一边儿抹泪呢。”贾宝玉笑道。
众人点头,探春道:“太爷的诗自是极好的,可是琮哥儿会不会作诗呢?看他昨晚的言谈举止,哪里还有半分以前木讷阴沉的样子,定是太爷给他开了窍了。况且,我们自小读的是一样的书,既然我们能做,他自然也能做,保不准得了太爷的点化,比我们做得都好呢。”
贾宝玉哂笑道:“三妹妹这可错了,太爷都说了琮哥儿资质鲁钝,不是读书的材料,才让他练武的,他又怎么会作诗?”
探春笑而不语,只是把眼看着薛、林二人。
黛玉眼带嘲弄地扫了自我感觉良好的贾宝玉一眼,道:“若说琮哥儿从前资质不佳倒也罢了。可是经太爷点化以后,谁还敢说他资质差了?况且人若灵窍一开,不拘干什么,读书也罢、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