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姐姐,你不是也不想补课吗,那咱们把他赶走吧。”
“小邈,你少拱火。”庄小钊提醒她。
一贯稳重的关明月却问:“把他赶走?怎么赶?”
仇邈:“我还没想到主意。”
“明月。”庄小钊担心道,一个四合院里生活了那么多年,庄小钊了解关家母女的相处状态。
母亲强势,女儿乖顺。
“也许……可以让他自己辞职。我得跟方濯也还有成绍焱讨论一下。”仇邈说风就是雨,立马回家上网登陆Q-Q了。
夜风吹拂,桂树叶子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四合院里只剩下关明月和庄小钊。
“明月,你为什么要同意小邈的主意,她一向做什么事情就三分钟热度,没人搭理自然就偃旗息鼓了。”
庄小钊边说边握住了关明月的手。
十指相扣,指节摩挲,关明月因为男生温暖的手掌红了耳根,“因为……”
才起了话头,关妈妈拉开窗户:“关明月……”
关明月慌慌张张地从庄小钊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应声:“妈。”
庄小钊眼底有落寞的情绪一闪而过。
关妈妈喊:“该练钢琴了。”
关明月对庄小钊露出抱歉的笑容,转身回了家。
现在,院子里只有庄小钊了。
庄小钊安静地坐着。
没有几分钟,悦耳的钢琴声从关家流淌出来。
尽管庄小钊不会欣赏,但是他还是沉醉的闭上了眼睛,一切只因为那是关明月弹奏的。
在庄小钊的眼里,关明月无所不能。
她是神明。
而他只是仰望并妄想亵渎神明的小小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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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邈和章循的首次交锋是在一个闷热不堪的下午进行的。
风里夹杂着一丝燥。
蝉栖息在桂树上不知疲倦地聒鸣。
关妈妈去邻居家打麻将了,家里只有关明月和章循。
章循领着关明月复习力学的相关知识点。
午间人特别容易犯困,章循偶尔会讲个冷笑话,譬如:教师节没有什么可以送给物理老师的,于是只好把学过的知识还回去,来调节一下气氛。
关明月不由得想起庄小钊的问题。
为什么要同意仇邈赶走章循的主意?
其实她并不讨厌章循。
只是,十七年来,小到穿什么衣服、梳什么发型、笑的时候要露几颗牙齿,大到选择什么类型的辅导班,她明明更喜欢下棋、书法,关妈妈却说不如学钢琴和舞蹈,展示的机会多,好不容易挺过练琴的枯燥以及跳舞的辛苦,关妈妈又说马上高三了,不能从兴趣上浪费太多时间,原定暑假参与汇演排练的计划泡汤,再一个解不开的心结是文理分科时,她明明更喜欢也更擅长文科,但关妈妈认准了理科比文科更好找工作,于是瞒着她给她班主任打电话,修改了选择。
许许多多的选择,总是她在配合关妈妈的想法,令关明月产生了一种荒诞不经的想法:她是一台机器,关妈妈是机器的操纵者。
由此,她想反抗关妈妈。
赶走章循只是她反抗关妈妈的第一步。
一节课两个小时。
下午四点钟,第一节课结束。
章循问:“关明月,你刚刚有多次走神,是不适应我的讲课方式吗?”
关明月摇头:“可能是因为中午没休息好。”
章循:“嗯。”
章循话不多。
关明月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