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得直白,贺知舟沉默了一下:“我记得我说过,我可以容许你偶尔的小性子,但不能太过,否则我也不能保证,每次都能恰到好处的给你兜底,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吗?安宜。”
安宜一怔。
整个人犹如在冰天雪地里,又被浇了一瓢冷水。
哪怕早就想到了这个可能,这一刻,她依然失望得紧。
要知道订婚宴那晚的贺知舟,和次日晚上在私房菜馆的贺知舟,对她都很宠溺很温柔,还交心了那么多,一切恍惚间好似回到了撕破脸之前、感情最好的那会儿啊。
怎么一夜之间,忽然就变了,变得又不认识了。
“如果我一定不道歉呢?”小手随意搭在窗台上,屈起的手指头无意识的敲击着,安宜目光又寒又冷。
一声轻笑,从男人喉咙口溢出:“前晚的事,的确闹得很大,息事宁人,是对你对我最好的结果,当然你要是不愿意,那也行,我可不保证宋薇薇会不会咽不下气,过激的又做出什么。”
安宜屈着的手指头,猛地握紧。
不需要再委婉试探了,她想她已经看清楚贺知舟的态度了。
这男人,说是不爱宋薇薇,同样也不爱她,他对她就算有点包容之心,那也只是一点点,如果她乖,他或许会护着她,但她乖的前提,是无条件的服从,要什么就做什么的服从。
这无疑是她做不到的,她也不屑于做。
“你对我,真的只是因为用得顺手不想更换吗?”安宜决定亲手撕碎他们之间看着像有情份的假象:“还是说,你对我和姑姑的不待见,不单纯因为姑姑是没地位的二婚妻子而我又是姑姑的拖油瓶,还有其他不得而知的原因?”
贺知舟语气一顿:“你知道了什么?”
他用的是你知道了什么,而不是你在乱说什么。
本就兜头浇过水的身子,又被置身于一场大火,安宜恍恍惚惚的,口不择言的说了句:“当然是知道,你不待见我,还偏要诱我入局,揪着我不放的真正原因了。”
沉默,长久的沉默。
久到安宜以为贺知舟会不会勃然大怒的时候,电话忽然从那头被挂掉了。
突然切断的通话,犹如扼住喉咙的大手,安宜心跳得太快,快到令她喘不过气,浑浑噩噩的雾霭蒙蒙中,尖锐的手机铃声把她解救出来。
“喂,安小姐。”男人的声音很轻,很柔,是安宜兵荒马乱这么多天,从未经历过的温柔:“刚刚和朋友聊天,突然聊到你了,想起交换联系方式后还没正经联系过,就像给你打个电话,不知你有没有空,有空可以一起吃个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