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啊叫胡林。”
“不知道怎么得跟他爹一样染上了赌博,他爹就是因为欠债被人砍得血肉模糊,跑回家里的时候死在我眼前。”
“后来我独自一人搬走了,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经营着一家小旅馆,将胡林拉扯到大。”
“谁知怎么得一疏忽,我儿子就在外面跟人家学会赌博了,唉,真是天道好轮回啊,这对父子俩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婆婆原地叹了叹气,神色落寞,让左东一时间有些动容。
“后来这坏种,三天两头不在家,回家的时候就是找我拿钱,不给他钱,他就自己翻墙倒柜,将整个家里弄得一团糟,惹得客人都害怕,没多少人敢来住宿了。”
“生意越来越差,能给他的钱也越来越少,于是就开始对我打骂,你瞧,我这脸上的疤痕就是他留下的。”
说到这,婆婆朝着左东指了指右边脸上的那块疤痕。
“可能我这个女人,生来就欠他们胡家的吧。”
“胡林在外面赌博,欠了越来越多的债务,那些要债的每天都在旅馆门口徘徊,赶也赶不走,报警吧,人家警察一来他们就走,警察走了,他们就又来了。”
“生意是彻底没了,后来我才知道,那些要债的从胡林的口中得知家里还有个小店,便打上了我这个旅馆的主意了!”
婆婆看着左东,痛心疾首得表示,心中好像有许多无奈和愤恨无法发泄出来。
“阿婆,那后来呢,你把旅馆给他们了?”左东问道。
“我就这一个儿子啊,你说我不管他能行吗?”,婆婆举起手在左东面前颤抖得回答。
“那帮要债的人有一天晚上带着胡林回来了,他们说我儿子欠了他们很多钱,如果不还清,就当着我的面,砍死他。”
“40多年前,我们家老鬼也是这么死在我面前的…”
“此后的这么多年里,我每个夜晚回想起他爹临死前的画面,我就整夜整夜睡不着,身体也是那个时候坏的。”
“所以后来,阿婆您…”左东欲言又止,忍住没有说出心中的答案。
“是的,我最后终于妥协了。”
“胡林他爸爸被砍死了,死在我面前,我没能救他,就只剩下这么个儿子了,再死,胡家就真的绝后了。”
“最后,我自己拿出地契和房本,全部都给了他们,只求他们放过我们娘俩啊…”
“那天晚上我和胡林就被赶出去,流落街头,但是我从来没有那么开心过…”
“胡林他爹死的时候,我好像也跟着死了一次,那时候我没有选择,我一无所有…”
“这次,我很开心,虽然我再次一无所有了,但是我救回了老胡家的根,救回了我自己的儿子,我不再是那么没用的女人了…”
“而且胡林也答应我说再也不赌了,好好找一个工作养活我们!”
说到此处,婆婆险些激动得要摔倒了,左东连忙上前扶住,只是那手臂的皮肤像是枯树皮一般皱得充满裂痕。
“没事没事,我还可以自己站着。”婆婆拍了拍左东的肩膀,扶着调整了一下站姿。
“那婆婆你们怎么来到这里的?”
早偷看过纸条内容的左东,向婆婆提出问题,以确定心中的答案。
“我们娘俩总要吃饭的吧,家没了,事业也没了,当时胡林能不把我丢弃就已经很好了。”
“我们去找了一个临时住所,每天只有一点温饱,而胡林又开始三天两天得出去了。”
“我以为他说不赌只是三天热度,本性依旧难改,日子已经这样了,心里失望,索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