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还要表现得云淡风轻，真是煎熬难耐。
随着乐师变换的乐曲节奏，一队蒙着面纱的舞姬从后室翩翩碎步入了厅堂，舞姬手里各自拿着不同的乐器，围成半弧形端坐正后开始奏演，曲子是《折杨柳歌辞》，铿镪顿挫，激扬豪放。
周戬向来不关注这些，却不知何故使然，从那几个舞姬出来之时，不由自主抬头一瞥，这一瞥让周戬浑身神经跟着紧绷起来。
在队伍里最后面的那个舞姬，虽然蒙着面纱，但那眉眼，像极了季妙言啊！
周戬的眼睛捕捉着那个舞姬，那个舞姬端坐正后瞟了周戬一眼，柳眉如月，杏眼如星，就是了，是季妙言！
舞姬统一着绿纱襦裙，秀足裸露，眉心梅瓣花钿，梳着垂鬓分肖髻，点缀着绿色的梅花簪，每人面上都蒙着一层面纱，纱巾直接垂至胸口处。
前面几个舞姬分别弹奏着荜篥、阮咸、角鼓，季妙言抬着横笛，煞有介事的跟着吹奏。
周戬哑然失笑，也是宾客都喝得差不多了，大家只顾等着跳胡旋舞的舞姬出场，并未留意到有个混水摸鱼的人在伴乐舞姬里。
齐妍着湖青色襦裙跳跃而至，手举摇鼓，混合着乐器节奏，回首、折腰，玉手轻敲，起承转合，宛如仙子。
宾客看得如梦如痴，周戬的目光却只停留在季妙言处未曾移转。
这是时隔五年之久，周戬再一次看到季妙言俏丽妆扮，端坐在那里乖巧的模样和自己第一次见季妙言时一模一样。
尽管周围宾客喧闹、各类乐器吹弹鸣响，有一瞬间，周戬觉得整个厅堂里只剩下季妙言与自己。缤纷的光线洒在季妙言身上，另她浑身散发出柔和的光亮。
因着吹奏不熟悉的乐器，努力合拍的模样，在众多宾客的赏望之中，小心偷瞟自己的眼神，无不像寒夜之中，能给予自己无尽希望的点点星光，投射入眼中，钻进五脏。
就在片刻之前，季妙言疾步走向齐妍，“齐妍姑娘，请你帮帮我！”
齐妍余光看见已有府兵闯入，又看看季妙言的装束，猜到七八分。
不由分说，齐妍递给季妙言一套裙裳，两人躲进隔间，季妙言边换上裙裳，齐妍边帮她梳头，换好出来，府兵已经到了跟前，齐妍让季妙言坐下，帮她上妆面，府兵看不出什么破绽，只得悻悻离去。
季妙言看着铜镜之中自己的模样，这么多年，都未再穿过襦裙，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齐妍瞄见季妙言右边锁骨之下的疤痕，让准备上场的姑娘们都戴上齐胸面纱，“待会儿，贵人就跟着小绿，”齐妍指着面前一个圆脸姑娘，“大家一齐奏乐，不会被发现的！”
于是，此刻，就有了周戬眼泪都要笑出来的场景了。
周戬是知道季妙言不擅长这些乐器什么的，越看季妙言越觉得好玩，季妙言本来已经很紧张了，偷瞟见周戬老看着自己笑，越发觉得自己是不是装得太明显了，脸红一真白一阵。
晋国公这会儿不经意看周戬，怎么回事！
这个从傍晚开始就绷着一张脸，恨不能连敬酒宾客都用眼神杀死的狠戾嘴脸，现在竟然看着一个舞姬笑！笑得牙齿都露出来了！
晋国公再三确认，周戬确实是在笑，就差前仰后合了。晋国公顺着周戬的目光望去，周边的宾客全被中间跳舞的舞姬吸引。只有周戬，只盯着排在最后面的那个吹着横笛舞姬。
那个舞姬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晋国公心里纳闷，今日进府奏演的戏班子是自己亲自验过的，没问题啊？
再看那舞姬，不时偷瞟周戬。怎么的？你俩就这么明目张胆在老夫眼皮子底下眉目传情了么？
一曲奏毕，齐妍从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