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文鸳腹诽完，猛然听到康熙爷的问话，文鸳不禁十二万分的注意起来。
“回皇上的话，那椴叶饽饽确实是臣女亲手所做。”文鸳说着，又一次恭敬地跪下，双掌紧贴地面，头垂得低低的。她的心中虽然紧张，但思绪却异常清晰，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前世与政府高官沟通的经验——和上位者沟通，有一说一，多说多错，切忌耍小聪明……
“起来吧，动不动就跪，倒像朕欺负你这个小姑娘。”康熙帝语中调侃，却无半分怒色。
“圣上天威，文鸳一个毛丫头，圣上可别为难她。”和嫔柔柔出声，笑道。
“这么一说当是朕不好，为难你们姑侄了？”康熙帝语气欢快，听上去心情正好，“罢了，你如此懂规矩，想是鄂敏治家严谨。你起来吧，在你姑母宫里，朕和你只论长幼，不论君臣。”
“是，那文鸳就先谢圣上恕臣女无礼啦！”文鸳闻言如释重负，这才敢站起身来，抬眼与康熙说话。
康熙这才细细看了看面前的小姑娘，只见她一抬头，便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她的小脸与和嫔有几分相似，但那份灿烂无邪与生机勃勃的气息，却让她更像钟粹宫内满院的杜鹃花，热烈而奔放。
“你这侄女，珊珊可爱，朕见了也欢喜，怪不得你上次见过念念不忘。”康熙捏了捏和嫔的手，回头和她笑道。
文鸳这才抬头正眼看向这传说中的千古一帝。只见他面容清瘦，脸上已留下岁月的痕迹，皱纹交错在他的额头与眼角，但这些岁月的印记并未减损他的威严，反而为他增添了几分沉稳与沧桑。他的脸庞线条分明，颧骨突出，透出一股坚毅与果敢。尽管瘦削，但丝毫不显羸弱，反而更像是一柄经过岁月淬炼的利剑，锋芒内敛却不容忽视。
纵使今日康熙帝只穿了常服，文鸳也感到一股难以言说的帝王威压。
“朕记得你父亲是康熙三十七年随含玉一起进京的，那时你还尚未出生，没想到京中竟也时兴吃椴叶饽饽？”康熙帝坐下，任由和嫔取来毛巾为他净手，看似不经意的问道。
文鸳只作不明康熙帝背后深意，笑道：“圣上竟和娘娘问了同样的问题呢！”
“皇上恕罪，臣女并不知京中是否时兴，只是臣女娘亲出身京城，以前从未吃过这等旗内点心，父亲便特意做了叫母亲尝鲜，逗母亲高兴。”说到此处，文鸳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娇俏的模样惹人喜爱：“不过父亲说这等闺房之私，切不可与外人说道，免得堕了他大丈夫的威名，今日文鸳说给圣上和娘娘听，以后若是爹爹问起，可千万要帮文鸳遮掩。”
康熙帝闻言，紧绷的面容也露出了一丝笑意：“你爹爹让你勿要与外人道，但朕与含玉自不是外人。今日你所言，并不算违背了对你爹爹的承诺。”
和嫔在一边打趣道：“陛下对文鸳的喜欢可是真真的了，这不，话才一出口，便已经帮她遮掩了。”
康熙看向和嫔，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露出温柔的神色：“朕记得当年初见你时，你也是这般天真烂漫的小丫头。鄂敏对妻女的爱重，也恰如朕对你的爱重。”
和嫔听了此话，双颊微微泛起红晕，娇羞地低下了头：“皇上，文鸳还在跟前呢。”
“怎么？”康熙帝挑眉笑道，“她爹爹在疼爱娘亲时从未避讳于她，如今姑父疼爱姑姑却要遮遮掩掩了？”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充满了欢声笑语，文鸳也忍不住抿嘴偷笑，心中的紧张与戒备在这一刻消散无踪。
文鸳在一旁看着咂舌，和嫔如今虽然已近三十，但保养得宜，看上去仍颇有少女的姿态，而康熙帝，这位昔日风华正茂的帝王，如今已近耳顺之年。他的面容上刻满了岁月的沟壑，即使帝王威严依旧，却也无法掩饰那一抹苍老与疲